第158章(1 / 2)

“近日,因曲州大旱,有人举旗造反。”徐徵不敢再多说,只由得李乐训问一句,他答一句。

李乐训:“不会吧?高潭都没人敢反。去岁那场洪灾,可是冲得瀚河一条支流决口改道,下游多少人遭难!以我的经验,单单是旱几月,尚算能忍,到秋日起了飞蝗,才是最忍不得的怎么这就反了?”

徐徵:“天旱人力不可解,造反或与黄一炳有关。”

李乐训突然笑了一下:“啊?这就记恨上他了?难道恨他抢了官家的宠爱,在我面前也要抹黑?”

徐徵欲辩,却怕又说错话,便有些迟疑:“在下并非……”

无疑遭到李乐训嘲笑:“我开玩笑而已,亏你聪明一世,这也分不出来?你再说说,为何与黄一炳有关这不是玩笑。”

徐徵:“他为保明年曲州的税财,叫农人在麦田上改种五剑叶。”

“什么!”李乐训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光卖就叫他赚得盆满钵满,一跃成了官家面前的大红人,他竟贪得无厌,妄图种来卖钱?还有,那些蛮子竟然也舍得?高潭萨埵教里的那些贼人,仅偷带些种子出来,都是要被蛮子追究的!”

“在高潭时,他尚还兴修水利,做些对百姓有用的事;对洪灾难民,虽手段下作了些,但好歹只驱不杀。如今竟堕落至斯,简直畜生不如!”

“本就不剩几块庄稼地,又天公不仁,眼见着要歉收,不反才怪!”

“大水过后必有大旱,他当了那么多年的父母官,难道这点常识都不懂?不过是以为不会落到自己头上罢了!活该!”

“黄一炳捅出这天大的篓子,有什么下场?”

李乐训急走两步,在监房外踱了几圈。终于顺下心气,回到徐徵面前。

徐徵坐得离她近了一些,坐在草铺朝外的一侧,身子在栅栏边上。他抬起头,看向她的双眼。

李乐训却突然不乐意等他了,打断道:

“也对,朝中连旱情都瞒着,遇人造反,怕是更不敢声张。能有什么下场,罚酒三杯,压下去就算了。”

“在下引李姑娘入朝,却叫姑娘常遇不平,是我之失。”

徐徵终于主动开了口。似乎他一开口,大多是时候都在道歉。

李乐训白他一眼:

“你说对不起有用吗?你又不是黄一炳。”

又问:“我且问你,黄一炳的过错无人追究,曲州民怨也无人理会吗?不派人安抚,总要镇压吧?谁去?”

徐徵却沉默竟连答一问一答也做不到了。

“如果你不知道,你会说不知道。但你不说话不会是要我去吧?”

李乐训这时倒敏锐起来,终于在此处发现了不寻常,试探着问出口。

“也可以不去。”徐徵突然道,“李姑娘手握重兵,即便抗旨,朝廷也不会如何。”

李乐训举着火把凑近,从上往下地打量他。昏暗的火光,照见徐徵秀丽的面容双颊有些清减,眼眶稍稍凹进去,眼下两片青黑,是比几月前瞧着要憔悴。但浓密乌亮的头发,却仍然齐齐地束在髻里;他挺直了脊背,端正地坐在的一边;身上的衣裳,也同在外间一般,平平整整的,看不见什么污渍褶皱,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直白,使他垂下头,避到了一边。

他仍在尽力维持着体面。

看了半晌,李乐训终于道:“你人在诏狱,竟帮我都打算好了?看来,这遣我去平乱的主意,早有迹象,不是这一两天的事。”

没听见徐徵的回话,她又自顾自地接着说:“好吧,不答就不答。那我等下问你,问到真的你就说是,假的你就说不是,这样总可以吧?”

“朝廷要我去平叛,如果不是我恰巧问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