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个人,你认得吗?”她把那送信的家仆,拉到饶义濂面前。
饶义濂端详一番:“认得的,他做恩相的随侍,有几年了。”
“他说徐徵进诏狱了。不对,徐徵若是进诏狱受审,朝廷好歹要给高潭派个代知府理事呀?”李乐训越想越怪。
“也免叫我两地奔波,又要管鼓城战事,还兼操心高潭杂务。”
李乐训自言自语道.
她如今正在高潭府衙,暂代知府的职责。
青军似乎是铁了心,非要重新夺下鼓城、涡门二城。
甚至还学着汉人的模样,在路边扎寨屯田,想与李乐训长久地僵持下去。
李乐训见状,自然也要考虑己方的粮饷。
高潭、涡门一带沿河,田地平整肥沃,水源充足,去岁洪水,将河底淤积的泥沙翻了上来,使土质更加丰美。若今年好好耕种,自然比青军所获更多。
且她去年收入麾下的大批灾民,也不能只张嘴吃饭。正好新收来的鼓城、涡门有大片的无主之地,因战事和五剑叶的缘故,荒了许久,可以用来分赏免得灾民又没了口粮,顿起贰心。
故而她在这几座城中穿梭,一边看顾鼓城城防,绝不主动迎战,一边忙于分田春耕之事。
不过,徐徵这封莫名其妙的信中,提到了闻成,倒一下子为李乐训解了围。
闻成是徐徵送去笼络萨埵教之人,在高潭必定有所经营,与当地大户族老都有联系,叫他留在高潭,替自己办事,岂不就不用再跑来跑去?
且徐徵在高潭,还命人兴修水坝河堤,修建堤坝要钱,而他既领到了朝廷的贴补,也以萨埵教里神鬼的名义,逼得人为水坝掏钱除开坝上人工花费,这又是好大一笔。闻成熟悉萨埵教,这笔钱合该他去收!这是她难得的进账。
有了这笔进账,今年春夏秋三季的军费军粮,便不至于叫人发愁。
至于徐徵信里的其他嘱托,傻子才会管!
求到她头上,算他倒了大霉!她可是拿了钱就跑,翻脸不认人的典范!
李乐训从桌案前起身,牵起那送信家仆的手,放进饶义濂手中:
“饶兄弟,既然你与这位小兄弟相熟,便带着他四处转转。问问他是想走还是想留?想走,便从我这里支取一笔钱,当作路上的盘缠;想留,便把让他徐家二老身边,继续侍奉。军中艰苦,这位小兄弟未必适应得了。”
“对了,等闻成将军来了,也须得多调些兵马,守在徐家二老身侧。若是他们问起,就说是徐相公的吩咐。他如今身在临康,但过不了多久又要调任,无法接父母过去,便请太公太君二人,安心在高潭养老。”
“最后,我还要代徐徵,拜托你一件事。劳烦请饶兄弟多跑一趟徐家祖地,把徐家其余亲眷,全接到我手下。徐徵说,他兄姐有几个孩子,喜好舞刀弄枪,欲要投奔我。我想着不如趁现在天下太平,让他们全家,都过来帮忙。”
“恩相……当真这么说?”饶义濂心下奇怪,多问了一句。
他生长在徐家,只听过徐徵老家那几位兄姐,总以为受小弟荫庇许多,不愿总麻烦他,故而三番五次拒绝随老人上京,如今怎的突然转了性?
“我骗你作甚?”李乐训不耐烦他犹豫,“你当我是劫道的贼匪,把他们都骗过来杀了?”
“我同徐徵无冤无仇,就算有仇,也该杀徐徵,杀他们有何用?”
饶义濂不敢再多疑,抱拳道:“是末将失言。”
李乐训摆摆手,大人大量地原谅他:“小事小事,等闻成来后,你带他见过徐家二老,便即刻出发,动作快些。”
话落,她又改口:“算了,事不宜迟,你还是现在就走吧。徐家二老,我带他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