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夜半,高潭与鼓城隔着绵延的山脉,要暖和上许多。
风吹来,寒意拂过也就散了,不似刀子那般割得人痛。
天上的月亮,看上去却一模一样,一样像张薄薄的银片,连右边的缺角都看不出变化。
徐徵领着众人在结了霜的地里挖出三尺的大坑,坑里铺上厚厚的石灰,而五剑叶所制的毒香,则一车一车地盖在上面。
人执铁犁铁镐,将石灰、毒香,泥土,都碎碎地混在一处,再分不出什么是什么。
徐徵的外袍里头,只穿了件夹衣。即便如此,额头上也因劳作,而冒出了细密的一层汗珠。
那毒香已捣毁得差不多,此刻只需填土浇水。
他便和普通兵士一道,挥着铲子,将挖出的土,重新再倒回去。
间隙时抬头,便见徐太公在不远处的土坡之上,负手而立。
徐太公出来的急,穿得更少,老迈的身躯,竟也仿佛一张薄薄的纸片,贴在银色的月亮上头,映出漆黑的人形,摇摇欲坠。
徐徵对上父亲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