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2 / 2)

“太公有所不知,我等奉李头领之命,特来剪除青人奸细。临行前,李头领有令,凡有疑者,格杀勿论。”

说完,又觉得只搬出李乐训,未免显得敷衍,且有仗势欺人之嫌,便连忙解释:

“李头领并非鲁莽之人。只是如今两国对垒,纵使知道主使,那人也远在北地,无从处置。而太公若是想抓他们在汉人之中的内应,似乎也不太合适……他们既能把货从莲口散出去,那便是朝中有人。即使太公告去了官家面前,官家受这些奸人蒙蔽,未必也愿为太公做主。”

徐太公冷嗤:“哼!黄毛丫头也敢教长辈做事?官家圣明,岂容你胡乱编排?我汉人与那野地里的蛮子,隔着世代的血仇,便是那牙牙学语的三岁小儿,也知晓其中道理!老夫今日从这蛮人口中撬出线索,再将奸人姓名报官,是天经地义的事,为国除奸,是尽我为汉人的职责!你胆敢阻拦?”

李白善常在军中,文化人只认得一个李乐训。

而李乐训不喜人巧言令色,稍微听人弯绕一点,她就要抱怨,因此她麾下之人,互相说话都直来直往。

这番尖利的说辞,骤然给李白善扣上妄论天子,包庇奸细的大帽子。

使她一时愣在当场,不知如何应对了。

趁她沉默间,旁边忽地斜插进一阵张狂大笑:

“哈哈哈哈,老匹夫,做什么春秋大梦!只有你这无知愚民,还记着那狗屁的血仇!你们朝廷里的大官,可全是识时务的聪明人,知道顺应时势,归服我青国!”

正是李白善方才掼在地上,预备正法的田姓商人。

李白善收紧套在他脖上的麻绳,勒得他青筋暴起,双眼突出,面目狰狞。

那却似极不甘心,圆睁着血红的双目,继续激道:“咳咳……你也无须审我……咳……我自告诉你我的来处,我乃西天王乌图麾下,第一……第一裨将,豪剌尤是也!老贼,有本事去你们朝廷里问问,哪个不把我们西天王乌图,奉为座上宾?”

徐太公被他如此侮辱,不禁失态怒喝:“放肆!”

李白善见状,连忙又举起刀,将人从中劈开,刀法又快又准,像砍一只胡瓜。

生怕动手慢了,把徐太公气出什么好歹。

“太公息怒,你要的幕后主使,他已经供出来了。同这么个蛮子,不值当。”

李白善慢吞吞道。

读到此处,李乐训忍俊不禁,“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以上皆是李白善所述,明明白白地写在信报之上。这封信报,如今正递到了李乐训案前。

我倒是错看了这老匹夫。除了他的面子,他的宝贝儿子,竟还知道记住蛮子的血仇。且不论其他,这一点确是值得她尊敬。

这是她在心里想。

“李白善此人,平时看上去温温柔柔,不爱说话,没想到人还挺逗。我看她日后要是能多读点书,在茶馆里当个说书女先生,估计能赚个盆满钵满。”

这是她在对徐徵说。

徐徵遂问:“何出此言?”

“啊……没什么,没什么。”

李乐训猛然想起,叫李白善去徐府杀人毁货,是她背着徐徵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