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善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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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徐府。
徐太公把那田姓商人留在家中,密聊几日,将他所贩之香膏,打听得一清二楚。
香膏的主材正是五剑叶,其确有消愁忘忧之功效。
徐太公便主动提道:“田小友,五剑叶此物,老夫虽不甚熟悉,但隐约有听说过,似乎朝廷不允其流通?依我看来,此事风险却不小,运来是一重风险,存放又是一重。不若将货都存在我处?有了徐府做幌子,那存放的风险便能小些。你先前抬举老夫,说若要入伙,我只需出几分本钱,别的都交由你去操心我思来想去,实在于心有愧,总觉得要做些什么。徐府如今空荡,人口也简单,正是存货的好地方。”
那田姓商人状似为难,几次推脱,看上去是因为拗不过他,才答应下来。
徐太公对这桩生意,极为热衷。
田小友开口请辞,说是要抓紧渡过瀚河,接他们下一批香膏的货。
徐太公却依依不舍,非要他陪在府中:“田小友,此事隐秘,而你的长相与本地乡民有异,亲自出马,实在危险,不若修书一封,雇人把货伪装成北方来的土产,再以我徐府采买之名义,送入徐府。你我便在这里静候佳音,岂不是更为稳妥?”
田小友摇摇头:“太公,这不成。我已与送货之人约定,非我亲迎,不得放货。”
如此,二人几番拉扯,各退一步。
田姓商人留下所有亲随,暂住徐府,陪伴徐太公;而他自己,则独自出城接货。
一来叫徐太公安心,免得他怕自己卷了他的钱逃跑;二来,也确保能接上货物。
这时,李白善已与徐府几名暗哨回合。
李乐训临走前有令,叫她人货皆除,此刻只见到了几名青人,暂还没有那些香膏的踪迹。
所以,她决定先按兵不动。
只是,这一等便是月余。
都怪那徐太公,实在多事。
那商人的第一批货,运来十分顺利,刚要分出去卖掉,便听徐太公从旁建议:“依我看来,不太妥当。此货不同于他物,多运一次,便多一次风险。边卖边运,实在容易暴露。不若叫那送货之人,将这几月的货物,一气全运来,我们在慢慢出手。不要担心本钱,我既入了伙,交了几分本钱,便自会承担这些。”
他嘴上说的是“几分本钱”,实际上,所有买货的钱财,都是他的在他的坚持之下,连田姓商人那份,也帮他出了。
付账的人最大。
尽管那田姓商人不认同徐太公的说法,甚至腹诽他颠三倒四,漏洞百出,也还是松了口。
李白善便与他们一起,等那最后一批货物。
先前几名暗哨蹲得太久,不免抱怨:“这徐太公,真是年纪大了,就爱挑挑拣拣,磨磨蹭蹭。我看徐元帅,也不是这样的人呐!”
李白善却不骄不躁,沉稳劝道:“未必是坏事。他这般做派,反而方便我们行事。无需追查流出高潭的五剑叶,只待他货到,便可一网打尽。”
李白善所料不错。
徐府第二次接货,不仅接了有足足五船,还叫他们等来了意外之喜货物太多,那送货之人不放心,亲自压船前来。
先前顶着徐府的招牌,运成了一次,这回便肆无忌惮了起来,毫不遮掩。
须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李白善便跟着这群螳螂,叫她手下伪装成百姓的一队精兵,悄悄围住了徐府。
待一切部署停当,便听她指令,即刻动手。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
只见天上突然炸开一只信标。
信标尾巴上拖着长长一串白烟,发出尖锐的啸叫,正是高潭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