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去了她能名正言顺地躲在鼓城了。
但她自己却不知道。
初见时,徐徵答应过她,不顶替她的位置。但那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至于她信不信,还要看徐徵如何做。
直到又过了十余日,徐徵手下军士没有一丝动静,反而每日跟着她一道演兵,李乐训终于坐不住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说不与我争权,就当真不争了?到时如何向朝廷交待?”
李乐训堵在徐徵门前发问。
这几日天气渐冷,她不知从哪翻出一只毛皮手笼,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镇日将双手揣在里头。
那毛皮手笼油光水滑,十分打眼。
徐徵的目光难免被吸引:“我不通兵法,怎敢班门弄斧。朝廷无碍,若一切顺利,月底还会随粮饷送一批被服来,好叫将士们过冬。”
李乐训狐疑地打量他。
只见徐徵身着一袭文士单衫,那单衫收拾得极齐整,外头却没有棉袍或髦衣御寒。
想到他看向手笼的目光,李乐训忍不住多嘴:“当真?我看你穿得单薄,想必来时也不注意天气,忘带厚衣裳要不也不会盯着这毛皮看。算了算了,送给你得了!可别把我们的兵马大元帅冻坏了!”
她不舍地从手笼中抽出手来,忍痛递给徐徵。
徐徵:“我上书向官家陈情,他已允了。传旨的信使,这两天就该到了。”
李乐训顾不得质问他话中不同寻常之处信使都没到,他如何得知官家态度?难不成他会读心?
满脑子都是她的手笼。
他真的接过去了!还拿的是最长最顺,她都舍不得摸的地方!
他不是最古板守礼了吗?怎能随意收受旁人之物?还是她这个草莽之人的东西他肯定看不上的呀!
她只是客气客气,顺便噎他一下,没想给他!
徐徵将手笼叠得方方正正,又回应起李乐训话里的第二个问题:
“多谢李姑娘,在下稍后便添衣。”
修长十指,陷在温暖柔软的毛皮里,褐色的长毛衬得肌肤莹白如玉。
李乐训却越看越来气,连徐徵的回答落在耳朵里,也显得极不中听。
忍不住质问:“你不会好好说话吗?”
“非要显得你高贵不凡?好像关照你的起居,是我这庸人的职责?理所当然要捧着你?”
徐徵默然。
他不知从何开始解释。
李乐训似乎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他。
他原意是想做到有问必答,可她的问题太多,问题又不太相关。一句话实在答不清,便只好一个一个地回。
然而,他的沉默,在李乐训眼里却是一种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