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加气愤:“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徐徵张了张口,下意识就要道歉。
却不留神,将心中所想全吐露了出来:“我并非有意,只是一时答不上来,没有怠慢的意思。”
“你!”
李乐训却叫他的一番大实话噎住了。
徐徵浑然不觉,拿了别人的东西,是为不妥。他竟还在这里纠结该怎么说话!
她又不是他那位操心过头的老父亲,还要教他怎么回答别人吗?
而她更不好明着说:把我的手笼还我!这样一来,名不正言不顺,出尔反尔,品格低劣,斤斤计较的人,岂不是变成她了?
怎么可能?她永远是对的!
徐徵不是最会察言观色了吗?皇帝老儿的心思,不知料得有多准,怎么到了她这里,连这点明摆的小事都看不出来?
她揣着一肚子的火气,扭头就走,走时还不忘大声强辩:
“你!你方才所说的,朝廷的动向,最好是真的!我等着他们送来的粮饷被服!若是没来,或是你出尔反尔,非要干扰我接下来几月的战术,我们就在这鼓城同归于尽,一起做名传千古的大罪人,蛮夷鼠辈的大孝子!兵马大元帅,你可要小心了!”
扭头是为了不看徐徵,眼不见心不烦;大声则是为了显得自己有理,因理直而气壮。
但她心里仍为心爱的手笼而不忿:
那能怎么办,只好白送他!自己再去寻一条新毛皮,做个新手笼。
依照徐徵的性格,他该据先贤之言,对李乐训行礼,尽管不在人前,也要不错漏一处细节,再目送她远去。
但他这次竟没有。
礼还未行,便从阶上匆匆小跑下来,追上李乐训的脚步,伸手要拉住她。
却在快要碰上她的肩膀时,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栽在了她的背上。
“嘶!”李乐训被他扑得踉跄一下。
徐徵个子高,她再怎么武艺高强,天生神力,也禁不住身上突然压来的重量。这嘶的一声,既是吃痛,也是不满。
当然,她并没真的叫徐徵摔倒。
灵巧一转身,就用双手接住了他,叫他稳稳地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他倒了,她自己不就成垫背的了?这点道理她还不懂?
只是手接得快,意外发生得也快。
这意外很有些特殊。
若此刻有旁人在场,感到定会奇怪。这是哪里来的意外?徐相公不是好好地站着了吗?李头领也没伤到呀?
但这旁人哪得知,李乐训心中早就烧开了锅。不只是心中,连身子也仿佛在热油里滚过。
扶着徐徵的手心是烫的,挨着徐徵的肩膀也是烫的。
李乐训立即回忆起徐徵的手。她摸过他的手,是微凉的,怎么身上这么热?
还有,他穿得那么少,冷风一吹,活人该比死人还凉,怎么会热!
她脑中争先恐后地涌出乌七八糟的想法。
而她却全然不觉,这是在掩盖她身上的异样。
此刻,徐徵倚在她肩上,为使他站稳,她只是微微挨着他的胸口。
中间隔着层层的衣料,肌肤却像是粘在了一起。
她已经能勾勒出他胸膛的模样宽阔的,健壮的,坚实的。
与他文质彬彬的外表大相径庭。
他身着单衫,护不住体温,身上的热气全透了出来。出来便出来,却没成想,热气竟不识好歹,化作一座大山,压住她原本活蹦乱跳的一颗心。压住便压住那心竟也不安分,狂跳着反抗。
咚咚声好比战鼓,似乎要把校场里操练的士兵,全叫出来看她的热闹。
不对,好像贴得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