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之中,他不想死,不想家里任何人死。
于是他听父亲的话,刻苦读书,践行孝道。
等他长大一些,他发现他不仅不想父亲死,也想要父亲的关爱。
读书能叫父亲展颜,他便拼命读书;书里说亲命不可违,他便绝不违抗。
直至今日。
“你也不是黄发小童,我不会再请戒尺打你,你自己好好跪着反省,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起!”
父亲的声音又传来。
徐徵听见他从案前起身,拄着拐杖走远了。
这回,母亲却没露面。
双膝之下是坚硬的青砖,硌得他整条腿都痛。
徐徵盯着被父亲拂乱的桌面。
桌案上的东西一团糟,要先重新收拾好,才能再投身于各项事务之中。
他想到李乐训她曾借住在家中,走时虽没将客房原样归置,杂项却收得干干净净,一件私物也没落下。
双腿的不适愈发剧烈。
他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父亲的戒尺重重地抽在手心上,像是一声声的质问:
得意忘形否?可有忤逆?读书可读出了名堂?
他要顺服,要聪慧,才能满足父亲的期望,让父亲看到价值,才有资格讨要他的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