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1 / 2)

她说着说着,把自己都说乐了。

自己可太会说话了说得不轻不重,完全避开了老人最忌讳的生死,不至于真为徐徵惹上什么麻烦,还狠狠地出了口恶气!

不过,这还不够。

李乐训松开对徐太公的挟制,半强迫半搀扶地将人扶到上首的圈椅上坐下。

又扯起地上还跪着的徐徵:“还跪什么跪,快起来给你父亲写荐书了!”

她从笔架上取来一支笔,塞进他手中,握着他的手,强迫他快写。

徐徵个子高,李乐训的手自然比他小,手掌撑开了也包不住,便索性将手指插入他的指缝之间。

她的五只指头上,都覆着一层剑茧,蹭在徐徵手心手背上,有些粗糙。

任是他刻意不去想,也无法忽略肌肤之上的战栗手指微不可查地颤着,想躲开,四面八方却全都是这种包裹。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如何落的笔。

只能听见李乐训不满地嚷嚷:

律周 “怎么笔都拿不稳?这么不想举荐你的老父亲?”

声音好似很近,又好似很远。

可他的背上手上,却分明贴着柔软的肌肤,还有温热的气息,猗猗绕在耳边。

徐太公起先受了李乐训一番唇枪舌剑,又亲眼目睹她与徐徵手拉手,气得拍着椅子大叫:

“你、你!你这个妖女!正经人家的女子,怎能随意与外男接触?我儿沦落至此,竟全是你祸害的!”

又扭过头去,脸冲着壁上挂着的山水花鸟,生怕污了眼:“徐徵!还不回头!读过的圣贤之书全忘了吗?当真要把乃父气死吗?”

说罢,坐在椅子上急促地喘着粗气,呼哧呼哧的,好似铁匠的风箱。

徐徵见状,怕父亲出事,三两步跑至近前,扶着的他的背,不断地顺气。

徐太公的腰杆一瞬间挺直了,嗓子里的风箱也像熄了火,安安静静,再没有一点杂音。

身子骨还挺硬朗?不敢装晕就装病?装得还挺像?想拿你儿子压我?

可我偏偏不叫你如意!

李乐训不怀好意地想。

她走上前去,一把搂住徐徵的腰,又使巧劲扳开徐太公的肩膀,迫使他睁眼看。

“只是接触吗?那倒有些辜负了妖女的名头了。太公,你且看好!”

她另一只手揪住徐徵的衣襟,迫使他低头,自己则踮起脚尖,一口亲在他的侧脸上。

故意发出响亮的“啵”声。

“亲亲大美人。”她还不忘要总结自己的行为。

徐太公动弹不得,张口就要骂他做父亲的,怎能容忍这妖女随意侮辱自己的亲子?

但还没出声,两边腮帮子就被李乐训轻轻捏住,不禁悲从中来自己年少不第,一生坎坷,好不容易将幺儿培养出了头,却生在孱弱的南朝,眼睁睁看着青人屠遍北边故地,却仍要仰青人鼻息而活,受这弃国弃家,认贼作父的妖女侮辱。

然而一腔愤慨无处可诉全变成了滑稽的嘟嘟声。

“妖女喜欢听好话,麻烦你安静一下。”李乐训说。

“你看,你父亲的身子多么康健。怎会无缘无故就喘不上气?不过是拿捏你这个笨蛋的手段,好仗着年纪大耍威风。”

“圣贤书叫你孝顺,不是叫你愚孝,惯得他为老不尊!”

李乐训对徐徵说。

徐徵根本听不清她说什么。

父亲没事。

脸上好烫被她亲过的左脸,仿佛燃起了一团火,将他整张面皮都烧尽了,又痒又烫。

想伸手去碰,不,想伸手去挠。

烧尽了脸还不够,又顺着颈项,烧到前胸后背,烧得全身都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