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个项目最近也不太顺利?啧,太不巧了,”虞铖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喝了口热咖啡:“哥哥听了,也觉得非常遗憾呢。”
随着电话另一端蓦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嘭”,电话随之挂断。
这道声音巨大,虞铖的秘书都听到了,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老板的神色。发现被音量猛震了一下的男人反而心情莫名的好,悠然地放下了咖啡,笑着点评道:“瞧我这弟弟,就是脾气大了点儿。再有钱,也不能随便砸手机玩儿啊。”
“虞处,那咱们接下来要不要订晚上的机票回京市?”秘书悄悄吁了口气,看着电脑上的日程试探性问道:“明天还有和疆省的油气勘探项目讨论,会议中心一层的会议……”
“能推的尽量推吧,实在不行就请个假,”虞铖不紧不慢地打断了秘书的话,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一霎却重若千钧,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老爷子交给我的任务一定要完成,完不成也要做做样子啊。我还要仔细再看看沈明煜的调查报告,才好‘对症下药’么。对了,京城医院那边安排好人了么?”
在场的都是虞铖从京市带来的心腹,一提到私事,秘书也随着换了个称呼:“都安排好了,老大。我在医院那边的系统里看到了他的挂号记录,确保不会出问题。”
说完后,他有些犹豫地开了口:“其实我不太明白您对这事儿这么上心的用意……毕竟,如果虞铎是同性恋,其实这事是对我们这边有益的啊?”
“你懂什么,”虞铖敛了笑意,语气渐渐冷了下来:“老爷子交给我的这件事,要办,还要办得漂亮谁知道这老头是不是又心血来潮,考验我是不是小肚鸡肠、兄友弟恭了?”
“永远是这样,人活着不闻不问,人死了,就知道偏爱了。”虞铖捏扁了空着的咖啡纸杯,剩余的咖啡液顺着杯沿滑落,一点点打湿了他的手指。他嘴角平直,轻声细语:“席韵活着的时候没人关注,死了倒成了白月光了。早知道当初……还落得一身腥。”
说着说着,虞铖的语气渐渐轻到几不可闻。
温暖如春的室内,秘书后背却陡然涌上一片冷汗,低着头装作没有听清后面的话。
“算了,虞铎的事有老爷子和我爸盯着,不方便做太明显的手脚。哪怕我们能暂时制造些困难,等过一阵子,这个项目还是会起死回生,”虞铖起身穿上大衣,冰冷的衣角在空中划过一个凌厉的弧度,秘书和保镖慢半拍地起身跟上,听到了他从前面飘来的声音:
“还是要在沈明煜身上多找找‘机会’,记得让大夫把治疗方案换成最贵的有没有效果是其次,明白么?”
秘书低头应了:“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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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铎确实如虞铖所料地摔了手机。
每次跟这个虚伪恶心的人说话,他都忍不住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反胃。
他看着镜子前眼下带着淡淡乌青的男人,洗了把脸后抹了水珠,在空旷华丽的洗手台前反手撑住台沿,默不作声地垂头。
“哒哒”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穿着白色职业套装的身影一闪而过后,又意识到什么似的转过了头,在男洗手间的门口抬头:“虞铎,你猫这儿干嘛呢?”
虞铎脑中的思绪被这声音绞得更乱,没好气地抬起头。想到了报废的手机屏幕又深吸了口气,耐着性子问道:“能不能让你助理买个手机送来?我的刚刚……坏了。”
梁映雪的亚麻色头发披散在肩上,叉着腰的姿势显得放荡不羁,搭配职业套装却有股古怪的和谐。
“呦,这手机坏的可真够别致的,”她歪了歪头,目光戏谑地打量着地下的手机残骸,也不管男卫生间内有没有别人,大刺刺地走进了门口,捡起手机后目光复杂地望着虞铎:“我理解你担忧咱们项目停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