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一落,青年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的走了出去,狭小的室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沈明煜勉强压下了下心乱如麻的混乱思绪,勉强转过头挤出了一个笑:“妈,真的是他说的那样吗?已经是……晚期了?”
“我这几年在外做兼职,也攒下了一些存款。”没等沈兰心开口,他撇开了口,飞速地自顾自说道:“实在不行还能四处借借……不管是什么病,您先别说丧气话,咱们一起治,好吗?”
“毕竟,”沈明煜看着女人憔悴灰败的面色,会说话的眸子里漫上了几缕紧张的恳求,仰起头看着沈兰心,像害怕被人丢弃的可怜小狗:“我只有您这一个家人了,就当……再多陪陪我,好不好?”
“我的病治不好了,没几个月好活啦,”沈兰心紧紧抓着儿子的手,皱了皱眉,毫不留情地扔下了一句沈明煜拼命想回避、最戳心窝子的话:“实在没必要浪费这个钱……你真的不能答应妈,跟他断了?”
“……可是妈,您儿子是天生的同性恋。”沈明煜垂下了头,过了许久,才抖着嗓子努力克服情绪,试图冷静地讲述着自已的想法,终于苦笑着把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东西说出了口:“就算我不跟他在一起,也会喜欢上别的男人……我对女人没感觉。”
“啪!”
空气中传来一声脆响,沈明煜默不作声地捂住脸,头被这股力道带得一歪。
但沈兰心还在病中,力气也没有多大,沈明煜也没觉得多痛。
只是……他顺着偏头的视线看着那张被静静摆在茶几上的名片,突然有种难言的孤独和酸涩漫上心头,水汽不知不觉地弥漫上了那双倔强的眼。
沈明煜的视线不断模糊又清晰,深红色的地板上不知不觉遍布了大大小小的水滴湿痕,像下了一场小雨。
沈兰心看着不愿意服软的男孩儿,重重叹了口气,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那张名片,敛了表情缓缓说:“我年纪也大了,不想干涉你们年轻人的那些事……但你也看到了,人家的家里人都找上门来了。他家一看条件就不一般,跟他继续纠缠在一起,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你……知道吗小煜?”
“况且,你们现在年轻,总坚信自已的感情是无坚不摧的……妈也年轻过,”沈兰心轻轻拍了拍沈明煜的手,目光悠远,仿佛想到了尘封已久的往事:
“可到底,人心易变啊。未来感情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沈明煜抽出了手擦了擦脸上的水痕,面无表情地站起身,给沈兰心仔细掖了掖被角,才说:“妈,别光顾着我了。一切先紧着自已的身体来,这才是最紧要的。”
说着,他拾起那个名片背对着沈母,用力揉成了一团儿后丢进了垃圾桶。走到门口时轻轻掩上门,话音顺着门缝飘了进来,“您先休息着,我去做饭,我一会儿买票,带您去京市里最好的医院看看。”
沈兰心目光复杂地看着那扇被掩上的门,许久过后,空气中才响起一声沉重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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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煜跟虞铎发了个消息要晚几天回,就在预约好两天后京城医院的号后,买了那天回京市的高铁。
他放下手机想了想,又约了个明天去晋城另一家三甲医院的号虽然沈兰心和那个西装男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病情很重、无力回天了,但沈明煜还是心怀侥幸地想:
万一呢?万一,沈兰心只是最近几天不舒服,其实是医院误诊……
他的思维四处发散,做饭的间隙转头又有些心怀意乱地计算了一下自已的资产,上网不停地搜着治疗需要的费用,看完后心情又沉重了几分。
沈明煜简单做了些好消化的粥和清淡小菜,洗了手后扶着沈兰心慢慢在餐桌上坐下,母子二人开始默不作声地吃着饭。
沈明煜先吃完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