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什么时候知道了我的病……?”如影随形的心悸和眩晕重新缠上了他,沈明煜感觉身体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左手死死压在了右手上,避免他们发出不得体的颤抖。
他甚至有点想干呕,但仍然打起了精神,忐忑地等待命运的宣判。
“没有很早,”虞铎说的很慢,但还是话里的内容还是让沈明煜心头一紧:“只是前几天才知道。”
沈明煜抱着膝头将自已环抱了起来,拥着被子坐到了床头的一角,显露出了难以掩盖的脆弱。
屋内氛围渐渐变得安静且紧绷。
虞铎等了一阵儿,终于还是耐不住性子往沈明煜那边靠了靠,有些急切地想要和沈明煜对视:“对不起,我之前访谈的时候问了一凡,逼她说了你的一些事情……我承认是我太心急了,应该等你主动跟我说的。”
“但是、但我实在不想你像之前那样,自已沉默地承受一切,而我却一无所知。”
“我也想在你生病的时候陪在你身边,帮得上忙。”
沈明煜缓了一阵儿,等到耳边隐约的耳鸣声终于消散、手指也不再痉挛,才终于抬起了头,眸子里带着些歉疚地望向虞铎:
“又让你担心了。”
虞铎等了半天等到了这句分外客气的话,心头一阵火气,原本温柔的声音明显冷了下来:“既然知道我担心,你为什么那么能忍,一直不告诉我?”
沈明煜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唇峰明显的丰润嘴唇此刻微张,显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茫然。
“喏。”虞铎在包里翻了一阵儿,把沈明煜常吃的那几样药扔到了床上,白底黑字的药瓶刺痛了二人的眼睛,几乎是同时移开了目光。
过了一会儿,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虞铎转身下床倒了杯温水递过去,默默看着沈明煜乖巧地咽下了药片,又把水杯拿走。
收拾好了一切后,他关了室内所有的灯,在一片漆黑中摸索着上了床,双手交叠地躺了下来,在窗帘没有遮挡住的点点星光中,睁着眼睛看着屋顶发呆。
其实,这次他完全可以不刨根问底,假装无知无觉地过去,体贴地给人留下隐私的空间,难道不好吗?
可虞铎过往经验给出的答案是……不好。
一面对沈明煜,什么情商、距离感、惯常用的博弈手段……虞铎统统抛之脑后,只想和他没有缝隙地无限贴近,哪怕彼此身上尖锐的凸起会刺伤彼此。
“其实,我的病……”黑夜掩盖了彼此脸上的表情,也让沈明煜滋生出了难得勇气,手指悄悄顺着被子摸了过去,握住了虞铎的:“我知道你在生气什么。”
“这点是我不好”
虞铎侧过脸,看到了星月的点点余晖映到了沈明煜的眼睛里,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伸出手握住了沈明煜的,低声道:“不要道歉。”
沈明煜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却被虞铎再次温和地打断了:“明天还有行程安排呢,要逛大半天。今天吃了药睡个好觉吧。”
很多时候,讲述一些让自已难以启齿的事情,都需要一瞬间不顾一切的勇气。而虞铎刚才的两次拒绝,已经把沈明煜难得升起的勇气耗尽了。
他听到话后迟疑地“嗯”了一声,乖巧地看着屋顶被投射出的光影,在药物的驱使下,不知不觉陷入了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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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行程果然如虞铎说的一样很满,哪怕虞铎用了些手段包场了凡尔赛宫、又去了些梁映雪提供给他们不用预约的餐厅,沈明煜仍然感觉自已看得很多东西都是走马观花的,不断地从一个地方赶到另一个地方。
按理来说,出来旅游的话新鲜感不是应该慢慢消退的么?沈明煜看着迈着长腿步履如风、对旅游的新鲜感不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