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赴宴。赖尚荣左右钻营,他本是贾府这边出来的,但是他一定还会去和贾府对立面――比如忠顺王府――拉关系。于是贾家的人和忠顺王府的人,在赖尚荣家,就免不了碰面。忠顺王的儿子,就发现了袭人――袭人应该是随宝玉和宝钗去的――就生出霸占袭人之心。在这个宴席上,还会出现一些特会钻营的人物,比如贾雨村。贾雨村是一个聪明过顶的官僚,几种政治势力他都会去巴结。贾雨村发现忠顺王的世子看中袭人,意欲霸占,心领神会,你说半句,我明白十句,他事后就会设法去满足忠顺王世子这方面的要求。故事发展到这一回,应该是贾元春省亲以后的第三个年头的冬季了。贾政安葬完贾母,从金陵回来了,一回到北京,皇帝就对他进行打击,派忠顺王来下旨,他就被拘禁严查了。荣国府的官中,用今天的情况来比喻,就如同进驻了工作组,被忠顺王派来的人掌控了。王夫人,宝玉和宝钗,以及其他主子,都要从大房子腾到小房子,多数奴仆要遣散,只允许他们身边留下一两个人,具体到宝玉和宝钗,只许留一个,他们原想留袭人,没想到忠顺王府点名索要袭人,这个情况下,前面已经讲到,不多重复――袭人就做出了离府的抉择,留下“好歹留着麝月”的话,宝玉和宝钗就留下了麝月。
第九十回,回目可能叫做《蒋玉菡偏虎头蛇尾花袭人确有始有终》。“花袭人有始有终”,这是曹雪芹的原笔。在前八十回的脂砚斋批语里面,引用了回目当中的这七个字,只差一个字。这一回会写到,蒋玉菡早就被忠顺王从紫檀堡找回来了,忠顺王喜欢看蒋玉菡演戏,离不开蒋玉菡,把他养在府里面,时不时让他来演戏取乐。根据前八十回里的描写,蒋玉菡是忠顺王和北静王之间争夺的宝贝。书里面的“日”“月”两派政治势力互相博弈,北静王貌似中立,两派都会笼络他,以利集中力量打击对立面。忠顺王在府里面搞一个堂会,让蒋玉菡献技,把北静王请来看,意思是咱们“一笑泯恩仇”,虽然蒋玉菡现在归了我,但是他高超的技艺也能奉献给您。蒋玉菡知道北静王在底下看,他的心是向着北静王的,就把他的全部技艺都发挥出来,光彩四射。可是北静王中途退席了。蒋玉菡看见北静王撤了,他就不认真演了,“偏虎头蛇尾”。忠顺王气坏了,派长史官到后台质问他你怎么回事?蒋玉菡拿出很多搪塞的理由来,比如说世子刚才赏我一块点心,吃了以后我就倒仓了,等等。忠顺王就亲自对他斥责,侮辱。花袭人被要到忠顺王府,本是忠顺王世子想占有她,但是袭人进府以后,忠顺王虽是一把老骨头了,却也垂涎三尺,父子两人同时争夺一个女子有点不伦不类,富贵家庭遇到这类情况,都会采取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把那女子先拿去伺候府里面最老辈的老太太,搁她身边,然后呢,父子分别趁其不备去占便宜。忠顺太妃那时尚未昏聩,袭人求告,太妃发怒,忠顺王和忠顺王的儿子谁也没得到袭人,忠顺王一赌气,就把她赏给了蒋玉菡。把袭人赏给一个戏子,以当时社会的价值标准来衡量,是一种侮辱和惩罚。袭人和蒋玉菡的姻缘被一条汗巾子绾定。那时荣国府官中已经不发月银,宝玉、宝钗生活极其困窘,袭人和蒋玉菡就悄悄去接济宝玉和宝钗,就袭人和宝玉的关系而言,她是“有始有终”的。
第九十一回,叫做《霰宝玉晨往五台山雪宝钗夜成十独吟》。霰是冰雨的意思。我这么来设计回目就是为了尽可能的对仗,霰和雪都是天上下的一种东西,“霰宝玉”对“雪宝钗”;宝玉在冰霰中“晨往五台山”,宝钗在冷雪里“夜成十独吟”,一个是早晨,一个是夜里,一个有一个数字是五,一个有一个数字是十,都形成对仗。宝玉、宝钗婚后虽然相敬如宾,但是不能够心心相印,更没有性生活。宝钗仍旧不断在宝玉耳边说一些“家族已经这样了,你更得发奋读书,谋取个功名”等等“大道理”。宝玉忍无可忍,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