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姜陶突然问道：“你今天下午为什么哭？”

还是问了。

邵溪有预想过姜陶会问，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有些怔愣地看着姜陶，嘴巴张开又合住，犹豫了好一会儿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姜陶也没有真的打算寻根究底，摆摆手道：“没事，闲聊而已，不说这个了。”

他这么一说，邵溪反而觉得自己忸怩得不行。他不想骗姜陶，挣扎了几秒才说道：“其实我……我喜欢上一个人。”

姜陶看着他。

邵溪摸了摸头发：“我有点被吓到，所以……”

姜陶失笑：“你喜欢上一个人，你自己先吓到了？”

邵溪急急地辩解道：“因为、我没有想过会”他说了一半，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于是又住了嘴，有点沮丧地低头盯着脚下的一盆吊兰。

“那要和他说吗？”姜陶问道。

“不、不行！” 邵溪下意识地连连摆手，隔了几秒，想了想，又说道，“嗯……现在还不行，我没有想过那么遥远的事。”

姜陶了然地“哦”了一声。

短暂的沉默。

“他是什么样的人？”姜陶突然问道。

“啊？”邵溪的目光落在楼房间隙偶尔有车经过的马路上：“他……长得很好看，性格也很好，很温柔，成绩”

他说了几句，视线转回来落在姜陶的脸上。姜陶趴在栏杆上，一只手撑着脸，认真地听他说话，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带着点笑：“成绩怎么样？”

邵溪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姜陶的面前讲姜陶的事情，他的脸轰得一下红了，欲盖弥彰地提高了点音量：“没怎么样！你问这么清楚干什么？”

姜陶眨了眨眼，站直身子伸展了一下身体。

“不干什么。”姜陶说着打了个哈欠。

“困了吗？”邵溪问道。

“嗯，有一点。”

“那……回去睡吧？”

“好。”姜陶答应着，从水池边拿起刷牙杯：“那我先回去了。”

邵溪看着姜陶走进卧室里。姜陶把门关了一半，又停下来，探出头道：“邵溪。”

“嗯？”

姜陶望着他：“你记得我们上周末是第几次模考吗？”

“第……二十三次。”邵溪回道，“怎么了？”

“所以五天之后是我们的第二十四次模考。”姜陶说，“我们就跟去上课一样，一起骑车过去，考完试再一起骑车回来。没有什么好紧张的，这不过是我们的学生生涯中最普通的两天而已。”

邵溪愣了愣，反应过来姜陶大约以为自己失眠是因为高考，所以才这么说的。他顺着姜陶的意思嗯了一声，正想说点什么，只见姜陶又从门里伸出手，手指慢慢地张开又攥住：“你要是实在紧张，去考场的路上可以牵我的手。”他说道，“哥哥安慰人很有一套的。”

“你！”邵溪的脸腾得红了，欲盖弥彰地提高音量道：“谁紧张啊！我不牵！”

姜陶眯起眼：“这会儿这么硬气了？我看你今天下午拉的不是很起劲吗？我的手都让你捏疼……”

“你不要瞎说！”邵溪羞恼不已地打断他，“是你、你先……”

“啊好好好，是我是我。”姜陶没什么表情地连连点头，敷衍得不得了：“厕所里也是我主动把手腕塞到你手里的奥。”

“……”

邵溪咬牙切齿地看了他几秒，一言不发地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很用力地关上了阳台的推拉门。

几秒钟后，他听见姜陶那边门被合上的微弱的声音。

邵溪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他在黑暗中站了几秒，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