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丧脸都要憋红了,“想问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
郑少瑜拧起眉毛,看林丧脸红的古怪,含羞带怯,“你问他这个干什么?”
郑少瑜想不出两个一年未见的人,突然联系近况是要做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事,是好事就没必要背着他干了。
天上飘过一大片云,客厅内片刻的黯淡,复又明亮。
郑少瑜逆光而坐,像画报上一抹剪影,光从他身上扫过,薄唇绷紧,仿佛酝酿着喝骂。他等了半天,对面依旧无声,抬手扔了茶杯,杯子掷在壁柜的玻璃板上,一声脆响,简短的指令,“继续。”
林丧惊得一抖,以为说错了理由,改口道:“不是,是我打错了……”
“打错了。”郑少瑜点点头,歪着头,闭上眼,“然后呢?”
“然后,我就睡着了。”
郑少瑜伏在桌上哈哈笑了片刻,他笑完抬起头,眼中含泪,眸子亮晶晶的泛光,光是凶光,似豺狼,“你拿我当傻子骗吗?”
“两次了,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们到底想聊什么?”郑少瑜舔了下嘴唇,舌尖蹭过尖利的犬齿,他给了来电中的手机一个眼神,扬了扬下巴,“不然你们现在谈也可以,我洗耳恭听。”
林丧的脸色由红转白,手心沁出冷汗,肚子仿佛又抽搐的疼痛起来,他真是怕了郑少瑜那一脚。
“哑巴了?”
郑少瑜摸着书脊,他的鼻梁挺直,在脸上打下立体的阴影,将眼窝显得极深,双目半阖,面无表情,“做了什么就承认嘛,我真的讨厌阳奉阴违的人,你得给我安全感啊。”
林丧喉尖滚动,揪了下裤子,两股战战,“我……对不起……”
不满于林丧几次三番岔开话题说对不起,郑少瑜抬眼,冷眸盯向面色苍白的林丧,手指搭在书脊上,杀人的目光也不过如此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林丧像拧在椅子上,沉默,而他是真的怕到一个字也讲不出了,可能是因为他鲜少说谎,也可能是那如实质的压力。
郑少瑜霍地站起来,巴掌拍在桌子上,力气之大,震得玻璃花瓶也颤三颤。
林丧心脏跟着一抖,惊惧的抬起头。
郑少瑜一手拿书指着林丧,他早上出门前打理的头发凌乱了,震耳欲聋的怒声喝道:“当我是专程跑来跟你开玩笑吗?!别给点好脸色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到底怎么回事,赶紧他妈的给我说!”
厚重的精装书贴着林丧耳侧咣的凿向后面的墙,震起一层浮灰,书本落在地毯上,书页都开花了。
待他喊完最后一个字,空气也安静下来。
灰尘静静的漂浮。
林丧耳朵嗡嗡响,脸上木然的流了泪,是吓的,他抖着唇,指节僵住,保持捏着裤子姿势,出口才发现哽咽的已不成调子,“我找他……是想问,想问问……一件事……”
郑少瑜恢复平静,点头,很赞成这个回答,他走过去,摸林丧的脸,想给他擦眼泪,“然后呢?”
林丧躲也不敢躲,垂着头,感觉那常年握笔的手指上茧很厚,刮的脸疼。
“问,问……”他看向郑少瑜,眼神如受惊的鸟雀,“问……”
“问什么啊……”郑少瑜拉来旁边的椅子,坐下。
林丧心一横,道:“问诉讼离婚的手续。”
“哦,我还以为这事过去了,你想怎么诉讼啊?”
林丧见郑少瑜没什么反应,大着胆子回答:“家暴。”
郑少瑜笑了,笑得很好看。
他狠狠地扇了林丧一耳光,言笑晏晏,“家暴?是这样吗?”
林丧被打的歪过头,他捂住脸,脸上已现了青白的指印,不过须臾,浮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