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痛,捧着手掌哀叫:“护士,护士!”

玻璃碎片扎得极深,拔出来的时候那血简直是往外飚,蒋十安呲牙咧嘴地不敢看缝线,把脑袋杵在张茂肚子上。他刚才太过慌乱,根本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插了这么个破玩意儿进去,真是痛死了。手掌里三层外三层包扎好,蒋十安赶紧站起身去看儿子。

孩子打了针又睡觉了,蒋十安坐在病床前给孩子掖被角。张茂拿着一袋子药走进来,蒋十安用完好的手抱住他的腰,低低地说:“吓死我了,你怎么不接电话呢。”

“没电了,我来不及充电。”张茂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语气平稳,仿佛床上躺着的这个小小的孩子,真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说完这句话,没等蒋十安问,继续说:“我听到他在哭,摸了一下,发烧了。我也没有医生电话,也没有医院电话,就只能把他送来了。”

“我看到监控,”蒋十安心有余悸,他的心脏还记得刚才那种生生撕裂的感觉,“发现你把孩子抱出去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张茂嗤笑了一声,很轻,几乎听不到,“以为我把他抱出去埋了?”

蒋十安哑口无言,他收紧拥抱着张茂的双臂,让他坐在自己怀里,趴在他耳边说:“谢谢你。”

是谢谢他什么呢,是谢谢张茂没有趁着这个机会掐死儿子,还是谢谢他把孩子送来医院,无论是那种情况,蒋十安都感慨万千。他抱着张茂坐在病房里,慢慢数着吊在孩子手背上的点滴,滴答滴答,仿佛声音清晰可闻。他现在觉得他们像一家三口了,孩子生病,父母在床前守着。虽然是在糟心的病房,他的手还破成这样,但蒋十安还是陶醉在温馨的氛围中,他侧着头亲了亲张茂的眼睑,又偏过头看看儿子,缓缓地说:“你看看我们的儿子,眼睛多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