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 / 2)

但又一想,钟先生和她走那么近,也许出自他的口。

张妈跟她讲前因后果,“也不要怪老太太,那天你爸打电话来,说常看见你和钟先生一起,让我转告给你外婆。”

孟葭哼了声,始作俑者,还有脸来说这样的话。

难怪外婆会这么生气,若是别人嚼舌头,那倒还好,偏偏是孟维钧。

他明明清楚外婆最在乎的是什么,也知道她争着一口气,就是想让他这个当爸爸的知道,孟葭养在她手里,不会比他教得差。

但孟维钧非要打她的脸,亲口说这些是非给她听。

枕畔洇湿一大片,孟葭又问,“妈妈真是自杀吗?”

张妈默了默,拿药棉给她擦药,“是吧,你外婆到北京的时候,只剩一把灰了,说是吞了整瓶安眠药。”

“所以,我更要离钟先生远一点,好好活着。”

孟葭反复问着、说着,她要把这句话,跟单词一样,死记硬背下来,模式化地刻在脑海里。

以防心志不坚,软弱迟疑的时候,拿出来醒一醒神。

她明知道的,站在钟先生的面前,看着他那张脸,听他柔声说话,她就变得昏头昏脑。

孟葭需要用这样的仪式,来时刻提点自己,不要沉迷下去。

张妈给她上完药,盖好毯子,“先躺着,澡是洗不了了今天,我打水来给你擦擦。”

“嗯,谢谢张妈。”

孟葭在家里躺了三天,背上的伤痕结了痂,不怎么妨碍她走路了,才订票回了学校。

这三天里,钟漱石给她打了很多个电话,都是忙音,发微信也显示对方拒绝接受。

直到她从家里出来,推着行李箱,准备乘大巴去机场。

一辆黑色奔驰停在孟葭面前。

司机打下车窗来,“孟小姐吗?郑主任让我送您。”

孟葭直接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

说完,她收起行李箱的拉杆,吃力地搬进底下舱门,然后上了大巴。

郑廷给钟漱石回话时,他坐在家中偏厅,脸上维持着客套的笑,陪钟文台招呼客人。

他接电话没避人,“廷叔,你说。”

“漱石啊,司机没接到她,孟葭坐上大巴走了,机场的人也说,她坚持一定要坐经济舱,还说......”

郑廷停顿了一下,像在斟酌着用词。

钟漱石起身,走到暖阁外的过道,手撑在梁柱上。

也未见动怒,他的音色平淡如常的,“她说,人要找准自己的位置,是不是?”

郑廷狐疑看眼周围,“你怎么知道!谁走了我的头报信?”

“我是猜的,好了,就这样。”

因为孟葭这些天的表现,都是在告诉他,梦已经醒了,她现在要回到现实世界里去。

钟漱石了当挂断,从转角的乌木高圆桌上,摸到一包烟。

他抖出来,把烟咬在唇角边,偏过头,沉默地拨开打火机。

点燃后,烟雾淡淡的缭绕,钟漱石深吁一口,指腹摩挲着这只金色的打火机。

他还记得那天,孟葭在花枝灯下横看竖看,就是打不开的样子。

顶着一张莲瓣似的小脸,青白交错,实在没办法了,眉眼俱愣的,望一望他。

钟漱石吐出口白雾,小姑娘既然这么怕他,一心要做那云中白鹤,志行高洁的,不被燕雀之网困住。

他垂着眼,低头去瞧那支烟,眼神被暗黄的壁灯一照,已不大清明。

时间一分一秒走着,滴滴答答,都流散在他指缝里。

钟漱石心道,要不就成全她,算了?

他的眼眸被团浓云覆住,钟漱石指间燃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