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若楠就觉得她不对,然而孟葭死活不肯说。再高明的问话也是无济于事。
钟直民也看出来了,“这孟葭,总不是哪儿难受吧?我看她脸煞白。”
韩若楠点头,“是啊,这孩子心事重重的样子。”
知识分子毕竟讲一个稳妥,她特别留了心眼,打给专门为孟葭产检的宋院长,让她注意等电话,随时听分派。
挂断后,韩若楠拍了拍胸口,“怎么回事,比我自己生孩子那会儿,还要吓人。”
钟直民哼的一声,“去怪你儿子,就家里现在这紧张的空气,那都是他一手制造出来的。他的心肝儿怀个孕,至于怕成这样!恨不得班都不去上。”
韩若楠怪他说话轻巧,“你当爸爸的时候才多大,他今年又多大?一点不理解儿子的心情。”
到了晚上,韩若楠也没敢怎么睡,注意听着卧室里的动静,直到孟葭喊了声妈妈。
她很快从床上起来,一面披衣服,一边往他们房里去。
韩若楠推开门时,孟葭已跌在了地毯上,一手扶着肚子,另一只手撑住了床。
“天呐,葭葭,有没有摔着哪里?”
她心头直跳,紧走了几步,吃力的将她扶起来。
孟葭坐到床上,摆了摆手,“没有,我做了个噩梦,要去洗手间,一下没踩稳。”
韩若楠给她擦了一遍额头上的汗。她说,“我们还是去医院做个检查,好吗?”
她点头,自己也感觉到明显的腹痛,“好。”
钟直民也被吵醒,送娘俩儿出了门,交代司机慢一点。
韩若楠打下车窗来,“快去休息吧,你明天还有会要开。”
孟葭在待产室观察了一夜,到快天亮时,宋院长给她最后检查一遍,对护士说,“可以了,推到产房里去。”
韩若楠一直握着她的手,让她别怕,说,“不要紧张,妈妈就在旁边陪着你啊。”
眼睛里涌起一道灼热,眼尾又酸又胀,她知道不是因为疼的。
孟葭点头,已经说不出谢谢。
她从小没得到过的母爱,老天爷最终以另一种方式,弥补给了她。
韩若楠陪着在里面生产时,谈心兰在外头坐镇,领着几个育婴师点清物品。
小到一只奶瓶,一床软毯,一件贴身衣服,她都亲自过目,然后放在病房里。
钟灵着急的进来,“奶奶,我哥是在飞机上吗?电话一直都打不通。”
谈心兰看了眼时间,“凌晨才通知的他,这会儿应该快到了。”
钟漱石是八点多到的,那个时候,孟葭刚被推出来不久。
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又健旺的脚步声。
钟直民迎出去,果然看见钟漱石匆匆过来,脸色沉重。
他紧走两步,“爸,怎么样了?”
“有惊无险,母女平安。”
听见脱口而出的这八个字。
钟漱石闭上眼,长舒了一口气,踉跄着,往后连退了几步,差点站不住。
郑廷忙扶住了他,“漱石,你好歹稳着点儿。”
钟直民看得脑仁疼,“瞧那点子出息!你妈劳累了大半夜,也不像你似的。”
“那不一样,妈跟我哪能比啊,我担着惊呢,心跳没下过二百。”
钟漱石捂着胸口,这会儿人缓过来了,也有了心思瞎贫。
听得一旁的钟灵抿着嘴儿笑。
韩若楠听见门口有响动。她出来提醒,“行了,葭葭好不容易才睡下的,小点声。”
钟漱石看了下他爸,指了指病房里面,“那我、先进去瞧一眼。”
钟直民大手一挥,懒得再看他这德行,“进吧,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