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述了一遍他的话,重重冷笑一声,“你现在又不敢拿大了?你把孟兆惠关进园子,把你女儿送去广州,把她弄得人不人鬼不鬼,那个时候不是很敢的吗!黄家来人,要带走她尸骨的时候,你模仿她的笔迹,伪造出一份遗书,非要把人家埋在北京,那会儿怎么又敢了!”
孟维钧抬头,“这件事,你怎么知道?”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想知道什么都可以,”谭宗和轻蔑地笑,“你要干什么?百年之后跟她合葬吗!想都别想。”
“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孟维钧脸上的肌肉,以明显的幅度抖动两下,语气却仍然平和。
“好,不提过去的事,就说现在,”谭宗和一件件跟他算账,“你对宋茂名够客气的,她的书再版的事,是不是你的好主意?”
孟维钧摇摇头,“我还没疯,不至于给自己找麻烦,为那件事,我挨了你父亲多少骂?”
“那我告诉你,你女儿看不上我侄子可以,她也别想好活。”
谭宗和丢下这句话,瞪了他两眼,从佣人手里拿过包。
走到门口,她又停住了脚步,“而且,你听好了孟维钧,你女儿是为陪她妈妈,是你把她招到北京来的。那天晚上,她要是死在车里头,是你的报应!”
孟维钧望进她那张脸,明明年轻的时候,谭宗和也是很平柔的。
她梳一个低发髻,穿一身软烟色的旗袍,坐在自己身边,安安静静也不说话,能陪他看一整天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