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婵音缓步踏上台阶,知晓他是关心自己,抿唇笑道:“子胥哥哥不会要与我退婚的,阿宁不必担忧。”

少年不置可否地挑眉,跟在她身后,目光落于她的后颈,暗忖她那抹痕迹是否是娄子胥留下的。

可听说大哥也是与她一起去的,应该不会让娄子胥做出这等事,大约真是蚊虫叮咬的。

想通后,他眼中的最后一层阴郁散去,长腿迈过去,折身对她露出尖尖的犬齿。

“阿姐,今日我得了一只漂亮的翠鸟,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两人一起长大,感情自然不比旁人,哪怕她现在不再是他的亲姐,两人的关系似乎也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孟婵音看着眼前长得越发出色的少年,心中熨烫地涌来一股暖意:“下次阿姐再看,今日有些累了。”

她自幼时便身娇体弱,多走几步路都累得双腮泛红,所以她从不与其他姐妹一起出门上山祭拜、礼佛,绝大时都乖柔地坐在院中看书,偶尔刺绣做几件袍子,典型的大家娇女。

息长宁虽有遗憾,但也并未强求,笑容不变地道:“那便下次。”

孟婵音对他颔首。

两人一道走了一段路便分开了。

孟婵音转身时没注意袖笼中的帕子落在地上,婉约柔态的背影似摇曳的荷花,说不出的纤细与轻盈。

花团锦簇之下,少年的目光从她的身上收回,不经意地落在地上的帕子上。

他弯腰将雪白的帕子拾起,指尖拂过上面绣着的粉芙蓉,缓缓置于鼻下,勾起唇角。

清淡的香,是她身上的。

是他阿姐的……

从桃林回府后,孟婵音再累也还是唤春心让人

传水沐浴。

春心只当她在外游玩身上沾了尘土,并未多想很快便让人抬了热水进来。

终于将在桃林中沾上的那些淡冷气息洗去了。

孟婵音躺在榻上,摇着一柄四方小扇,昏昏欲睡地侧首。

春心从外面走进来,见她眉眼染着倦意,失笑道:“姑娘,你这身子,出门半日要歇半日的,委实要多练练了。”

孟婵音眨去眼中的倦意,对春心柔弯眼角。

确实应该练练了,日后万一真嫁不出去,谁知会不会与息扶藐闹翻。

若真如此,她这般娇气的身子,到时候一定会是拖累。

孟婵音翻过身,闭眼呢喃:“说得对,下次濛濛约我去大佛寺,别推了,我也去。”

春心将帕子挂在木架上,本是想要上前服侍她更衣,但见她困得不行便没再打扰,安静地退了出去。

香闺袅袅淡香足以令榻上的女子,陷入深沉的梦中。

梦回自己为何会饮下有药的酒。

当时她刚得知自己不是姨娘亲生女儿,心中失落,沈濛为了让她散心,便相约她一起去赏梅品茶的宴会。

可在宴会上遇见了魏家女,魏明月早就对娄子胥倾心已久,前世也是因为魏明月,她与娄子胥退了婚。

今生虽然有她早就提防,没有发生前世之事,但没想到魏明月依旧还是选择下药,只不过从给娄子胥下药变成了她。

她当时在宴上不慎喝了点加药的酒,察觉不对后,先装作醉酒被侍女扶去别苑,然后趁机逃走了。

黄昏落暮,她摇摇晃晃地下了马车,车夫以为她醉得不轻,便说要人送她回去。

因体内的药在涣散,她摇头拒绝了,兀自一人从南门进了院。

天色昏暗,她辨别不出方向,不知怎么跌跌撞撞地走错了院。

许是幼时时常在这里,她失去意识后只觉得自己走对了房,脱了外裳躺在榻上。

在她被药折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