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了”

“快跑、快跑”

经历了高台倒塌大火燎原的村民再不敢停留,疯狂的逃跑后退,夹杂在一旁惊恐呼喊中的是族长凄厉的哀嚎:“木洦”

这位不过天命之年却好似古稀的老人老泪纵横,亲弟弟被活生生撕咬而死,在他的葬礼上又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尸体为人践踏,被蛊虫噬咬而死,这是何等酷刑。

“姑姑,不能去......”

白藏紧紧搂着族长,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族长脖颈,早已老去的老人哪里?能挣脱,只能徒劳的哀嚎。

这场恐怖的祭祀一直持续到傍晚,那些黑压压的蛊虫吃完了木洦的尸体并没有?再攻击其他人,而是缓缓退回了古神渊下。

而此时木洦的尸体已经只剩下残缺的白骨,被火熏烤成黑色,黑洞洞的眼睛冰冷的窥望穹宇。

没有?人敢靠近,也没有?人敢上去为他收尸。

长久的阴风终于吹来了一场阴雨,冬天的雨萧瑟而又寒冷,冷的能够沁入骨髓。

木卑族的祠堂里?所有?族老汇聚一堂,族长疲惫而无神的倚靠着白藏,那双历经岁月的眼睛里?是化不开的哀痛。

其他几位族老拄着拐杖,声音幽冷:“族长,我早就说过,木洦死在白狼神口中,是神证明他有?罪,你不该违逆神的旨意,为他举办如此隆重的丧礼,这就是神降下来的神罚......”

祠堂外还?有?不少年轻一代的青年们?站着,木铎立刻吼道:“胡说,木洦舅舅的为人是有?目共睹的,你说他有?罪,有?什么罪?”

三长老裂开干裂的嘴唇,展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木铎还?要争辩,三长老截断了他的话:“还?有?你们?,不该带那些外族人来到神的脚下,那些外族人来查什么案子?是来杀白狼神的吧?别以?为我们?这些老家?伙什么都不知?道。”

三长老幽暗的目光似明似暗:“正是因为你们?触怒巫神,我们?村才灾祸不断,不早日将这些冒犯神的外族人杀了还?要招致更多祸患......”

深冬寒雨沁冷入骨,这样的诅咒几如针锥入心?。

木卑族的瓦片似乎是什么草石混合铺盖的,细雨敲在瓦片上带来绵长的回音,隐隐有?阴风在耳边呼号。

昨日还?是村中德高望重的老者去世?,祭奠者络绎不绝 今天院落里?已冷清不堪,甚至人人经过之时都要避让开来,生怕沾到不祥。

院落中忽地亮起一豆灯火,照亮了一张秀美的脸,是从祠堂回来的木瑚。

地上还?有?木洦被白狼神撕咬流下的血迹,从高处看仿佛一片蜿蜒生长的珊瑚,这个失去丈夫的年轻女?人无言而迅速的走过血迹凝固的地面,关上院门,插上木栓,打了一桶水,拿着褐色布巾匆忙进门。

她慌张而快速的擦洗着桌上的杯子,桌椅,时不时心?神不宁的往门口张望。

“你在找什么?”突然一道声音传来。

“啊”这个哑巴发出?怪异而局促的啊声,恐惧的瞪大了眼睛。

她哆嗦着抬起头,看见二楼阁楼上站着两个女?人,一黑一白,衣裙在穿堂阴风下飘飘欲飞,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她手中的陶杯砰的一声落地而碎。

君诏和谢泠走下楼了,这个女?人看起来胆小而懦弱,急急的用?手指向茶杯和布巾。

谢泠治过聋哑之人,她天资聪颖,对任何事几乎都是触类旁通,各地手语虽有?差异,却也大差不差,能够看懂一二。

“她说她回来打扫清洗一下家?里?。”

“你是说你昨天刚死了丈夫,今天丈夫的尸骨被蛊虫啃噬殆尽,曝尸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