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的流向山间。

这样?无言静默。

直到君诏开口。

“燕伯卿错了。”

她的声音闷闷的,将口鼻埋入谢泠腹部,带着一点微弱的几?乎没有的笑意?,是胜利者的姿态,桀骜与不驯。

“不是畏死者当死,是求仁得仁。”

燕伯卿葬送了鸩山,害死了伯父,丢失了青梅,辜负了妻子,帝国亦如危楼将倾。

他?存了死志,求死得死,不是上天不让他?活,是他?自己无数次选择走?向了一条绝路,这个世?上或许已无再?让他?留恋之人?。

她和燕伯卿不同,燕伯卿有求死的决然,她有求生的意?念。

“我?不同,我?有,放不下的人?。”

似乎在看?见谢泠的这一瞬间她的心愿了结,声音奇异的温柔,整个人?在那一瞬精神好了许多?,灿烂的阳光照在她身上,落进她眼?里,那双漂亮的杏眼?晕开浅浅的光晕,抬头一瞬不瞬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阿泠,我?向上苍祈求愿意?用剩下的一生换我?回到你?身边。”

上首的人?久久没有回答,她等了很久很久,等到最后一点力气也消失,终于轻轻闭上眼?,卸去一身力气再?靠不住,顺着谢泠身侧一点一点滑落下去。

歪倒在她膝下,或者坠落奔流的瀑布当中。

谢泠始终只是维持淡然的姿态没有低头,直到最后一刻那个瘫软的影子即将坠落的那一刻才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那只血肉模糊的手。

此刻,君诏已经?有半个身子悬在悬崖外,濡湿的长发丝丝缕缕飘落,她在扑面的水汽里缓缓睁开眼?。

年少相识的女子身后长空如洗,万里澄碧。

她拉住了她,那只手穿过悠悠的岁月与多?年前重叠,时隔经?年再?次抓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