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遮天之人在其中?运作才有可能,而风头正劲的姚贻序无疑能够做到。
“那此事就托付给?姚相了!”燕伯郦毫不犹豫行了一个大礼,“边关吃紧末将久留不得,待事成?之后末将必亲自?上门拜谢姚相。”
边将无诏擅自?入京必然?不可久留,最好今夜就走,若是被人拿到把柄,以陛下如今对燕家的不满恐怕还?要多生事端。
姚贻序未做挽留,燕伯郦很快重新?掩盖身形出?了城门,疾驰向南而去。
她离去时天边已渐渐泛白,远处淮水之上年?轻的王候公子喝的烂醉正揽着美人一步一晃的走下花船,今日?不是旬休有早朝,然?而陛下久不上朝,朝会也只是众位宰相把持。
今日?的朝会就将决定怀化?大将军燕翰的生死。
燕伯郦无端的感到一阵憋闷,油然?生出?一股想要一把火将这繁华的都?城烧个一干二净的冲动,与?其把这腐朽的王朝留给?远处的鬣狗分食,不如她自?己来放这一把火。
这是大逆不道,父母亲尚在,绝无可能允许她有如此想法,她缓缓低下头收敛思?绪。
姚贻序展开手?臂,任由身边人为他穿戴好衣冠,绯红的宰相官袍撑在略显嶙峋的骨架上自?有一番风骨,怎么都?想象不到这是一个馋佞专权之辈。
“燕家此女心性坚忍,日?后必成?大患。”
一个面?貌普通的女子伸手?替他整了整衣冠。
姚贻序睁开一隙眼角,意味不明的叹息:“可惜。”
他未说?为什么可惜,身后人也没有多问。
三月中?,齐军节节败退,大军退至鸩山脚下,宁州收复。
怀化?大将军燕翰自?觉无颜面?君,忧愤之下重病不治离世。
齐国遣使臣将原本宁州盘踞之地割予楚国,另赠金银无数重议官税等事将底线一步步拉低。
燕翰死的正是时候,既顺了君诏威慑之心,又全了齐帝颜面?。
齐帝念燕家劳苦功高特许燕翰骨殖归于故里,燕伯卿遁入山林不见?踪迹便也既往不咎。
战火终于在鸩山之下消弭,兵卒早就知道和谈的使臣已出?使楚国,又接连遗失战机,早已失了锐气,如今的结果已是意料之中?,对于半个宁州的丢失已是麻木不堪。
而京中?更是如此,早就知道朝廷没有打下去的决心,后续粮草供应也只是敷衍了事。
已经没有人想赢这场仗,也没人觉得能够赢下楚国虎狼之师,想着退路而无血性,而没有血性的军队对于这样的乱世来说?已经是强弩之末。
垂垂老矣的人影在没了盔甲支撑后更显佝偻,挺直的脊背似乎一下子就弯折下去,显露出?一副老态龙钟之像,战事结束后的军营散漫不堪,哀鸣遍野,新?来的将领是姚相的亲信,还?有三日?才能赶至。
燕翰浑浊的眼珠长久的注视这片他费心经营半生的战场,这场仗哪怕一开始失了先机他也不一定会输给?那个黄口小女儿,他只是在一开始就输在了朝堂。
直到身后的子侄搀扶住他的手?臂:“老爷子咱们走吧,将军他们还?在家里等着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