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整了整衣冠,脸上带出?两分急迫之色。
又过了一道门,首先见?到是一个极为英俊的男子,算不上年?轻也算不上年?长,不过三十的样子,眉眼带笑,十分亲和的模样。
他未着绯色官袍,一身鸦青偏暗的长袍隐约暗纹,一派闲适之态,只让人觉得娴雅淡然?不见?丝毫铜臭气。
正在书房等待的是大齐最年?轻的宰相姚贻序,今年?不过三十许的年?纪就已经是大齐朝堂六位宰相之一,其父不过五品朝散大夫,早年?间更是曾去做过为皇家饲马的小官,但正是这样一个在马圈里牧马的小官后来一跃成?为帝王的心腹之臣,在如今齐帝重病内忧外患之际掌控朝中?三分之一的决断之权。
但说?他是旷世奇才却也毫不搭边,只是这人极善察言观色,会讨陛下欢心,是个名副其实的奸佞小人。
这样的人以燕家之傲气是从不屑于与?之打交道的,但今时不同往日?。
燕伯郦眼中?锋芒流转极快掩盖住,将手?中?捧着的箱子打开。
“今日?来的匆忙未曾准备厚礼,还?望姚相不要见?怪。”
姚贻序但笑不语,先微微颔首瞟了一眼箱子中?的厚厚一叠银票心中?大致有数,这才示意管家将东西接过笑道:“姚将军坐。”
又道:“奉茶。”
他惯会媚上欺下,但姿态却是足的无有轻慢之态,是做惯了高位的模样,燕伯郦却没有坐下,而是急迫但不失谦卑的道:“伯父命悬一线,家父家母心急如焚,还?望姚相施恩搭救!”
这是一场猝不及防的战争,出?乎了任何人的意料,再打下去是一场无望之局,和谈已成?朝廷共识,使臣都?已出?发,燕家虽再三上书但无济于事。
君诏得理步步紧逼,和谈的条件是燕翰的头颅。
胆敢犯边者,杀无赦。
胆敢挑衅者,杀无赦。
胆敢不从者,杀无赦。
她要用此举威慑天下人,用燕翰这样久负盛名名将的血来铺就她出?世的剑。
“楚帝下令必要燕老将军血溅阵前,陛下的意思?是老将军枉顾圣谕挑起战火,令两国百姓生灵涂炭,楚帝如此要求也算情所应当。”
姚贻序摩挲着墨玉扳指,在幽暗的灯光下闪烁过一抹幽幽翠色。
齐国衰微,已经无力承担一场战事的消耗,两年?前君诏兵临城下已经吓破了这群王公贵胄的胆,推出?一个人就能够消弭一场战事正是他们求之不得之事。
唯一的坏处是燕翰出?身燕家,燕家戍守南海边陲,手?握数万重兵,世代忠心耿耿,并?不是一个能够轻易揉捏的软柿子。
但这也好办,燕翰毕竟只是一个人,燕家数百口还?在后梁,一人还?是一族这无疑是一道好选的题,只是如此作为燕家必然?要与?陛下离心。
呵,都?火烧眉毛了,哪里还?管得了离不离心?
姚贻序悠闲的喝了一盏茶,半晌才幽幽一叹:“陛下心意已决,本相怕是有心无力啊。”
燕伯郦闻言心中?一沉,虽早知如此但真的听见?这话心中?不免还?是沉重了许多,这就是燕家不顾生死效忠的帝王和朝廷,最后竟要亲手?提着燕家人的头颅送往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