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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泠目光幽微的落在旁边的小姑娘身?上,她的目光始终清澈淡然,但小孩子却出奇的敏锐,瞪着大而澄澈的眼睛看过来。
那个眼睛不大好?的姑姑看着她的目光总让人?觉得?有些奇怪,她看过去时却又无声冲她笑了?一笑,直到她的母亲将她更深的拉到身?后。
谢泠几乎无声的叹了?口气。
谢泠同裴家也只不过说了?一会儿话?,自从裴染疏身?死裴家对争权夺利已经心灰意冷,自困在溯州边缘之地,与京中交集几乎断绝。
武将能做到心无挂碍戍守边疆几乎是不可能之事,若不是君诏格外开恩,老爷子也不可能一家尽数搬到这边塞之地。
对谢泠后来的假死虽有片刻震惊但更多的却是痛苦,三个孩子,谢泠能死而复生,唯独疏疏.......
谢泠告辞的时候天色并?不太晚,生疏是不可避免的,剩下?的时间要留给裴家一家人?商量,老夫人?亲自遣了?两?个贴身?丫头送她回去,她走出门厅时发现曹九得?一直守在那里?。
曹九得?自然而然的弯腰亲手提了?灯笼为她引路,曹九得?是大内总管,君诏心腹中的心腹,哪怕对待重臣也远不至如此?,这样恭顺的态度大抵也就是宠妃和皇后能享受一下?。
哪怕从前崔妧也是没有这样的待遇的,曹九得?从来只伺候君诏一人?。
一直到西侧院落曹九得?才停下?:“陛下?吩咐咋家不得?进去,谢相小心着些。”
“劳烦曹公公了?。”谢泠没有纠正他的称呼,只是稍微颔首道谢,接过了?孤灯。
如水般的裙摆略过门槛,便迎来了?一片月色,老夫人?收拾的很干净,院落里?只有一棵大树,桌凳都?是不知从哪里?搬来的古朴石块。
她刚刚迈过去一只手便扶住了?她。
谢泠的眼睛能看见朦胧光晕却看不真切,光晕幽微之时视力?愈发不好?,只能看见一个剪影。
君诏不容拒绝的握着她的手,谢泠挣了?一下?,君诏疼的顿了?一下?却不松开,直到引着她坐在石凳上。
“你?的手好?冷。”君诏皱了?皱眉,从身?上解下?墨色绒毛的披风盖在谢泠的膝上,整个人?就那样蹲在谢泠膝前,并?没有松开手的趋势,溯州山高夜里?寒气未祛,总是要更冷些的。
“放开。”谢泠没有皱眉,只是声音微冷。
君诏将额头抵在谢泠手背,将自己的体?温一点一点传递过去,声音有种疲倦到极致的感觉,“阿泠,让我靠一会儿吧。”
“我有些难过。”
软弱的几乎都?不像是君诏。
许久都?没有站起来。
只是握着谢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