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爬上山崖,俯身求封折雪放木卑一条生路, 沿途从黑暗中而来的暗卫要对她出手,刀剑已?经逼近她的咽喉。

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死在这里也好,就算还了?姑姑的恩情?,但擦拭断剑的人却?被?这动静惊扰。

被?打扰的人从长久专注的沉浸中醒过来,白藏依然记得那一刻那个人的眼睛,向来克制冰冷的剑客眼里燃烧着火焰,眼睑上还有溅落干涸的鲜血,衬的那双艳治的脸犹如主掌杀戮的罗刹。

“住手!”

白藏有赠药的恩情?,但封折雪会不会因为这微弱的恩情?放过木卑谁也不知道?,毕竟木卑曾经将她逼到绝路。

封折雪也就是君诏给她的答案是:“等。”

所有人都被?暗卫圈禁,在残垣断壁之中等待着,没有人知道?要等待多久,直到第二天的黎明,月逻敕的使者抵达了?木卑。

或许是月逻敕与君诏达成了?协议,木卑寨虽然逃过一劫,心生歹意的古老?村落也毁于一旦,族人多伤残。

“那一战过后大祭司并没有按照姑姑的意愿率领月氐为木卑出头,姑姑年纪大了?,一气之下得了?中风,口不能言,腿不能走,只剩下几根手指勉强能动,族中的长老?死的死残的残,大祭司便将我推上了?族长的位置。”

她苦笑了?一下,封折雪的余威和月逻敕的支持为她扫清了?一切障碍,虽然继任族长并非她所愿。

常居深山的老?族长不知道?楚国女?帝微服而来,竟还曾妄想?让月氐为木卑向楚要个说法,这真的要起来女?帝遇刺便是宁州牧追究起来月氐都不一定能敌得过。

当真要出兵无疑于自取灭亡。

“族人哀鸿遍野我只能留在木卑,到了?今日终于是都安置好了?,”白藏摩挲着茶杯,眼睛漫无目的的看?着茶水深处,“直到数日前大祭司修书上山言明山下动荡。”

木卑寨与大祭司同气连枝,宁州要开战自然要知会一声。

“信件被?姑姑看?见,值此动乱之际正好脱身,她嘱咐亲近的人悄悄打开了?地牢的门锁,放了?木铎木倬下山,又为了?拖住我服毒,两日前,中毒身亡。”

白藏想?要的答案得不到,前任族长中风口不能言,但答案其实早就知道?,在她想?要把她安排给自己儿子的时候。

到了?现在能为了?儿子去死,还有什么可?问的了??

“所以你是下山来追捕木铎木倬的?”谢泠一直静静着白藏说话,她无疑是一个极好的倾听者,不会打断无论听见什么都始终平静,在她身边再是焦躁的情?绪也能诡异的安宁下来。

白藏手里的茶已?经冷了?,谢泠给她换了?一杯,温热的茶水将心脏缓缓熨帖起来,缓解了?她眼底深刻的疲倦。

她摇了?摇头:“不是。”

又看?向了?谢泠,终于把茶杯端起来喝了?一口,她很认真的品尝了?一下:“不是你说我或许该试试换一种不一样?的方式生活吗?我下山来看?看?你们是怎样?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