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呢?你?想把我当筹码换给月逻敕,你?知道我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心有多冷吗?”
她似乎回?想起看见那封信时的心情,那种刺痛恐惧还要?装作懵懂无知的模样,禁不住低声笑了一下。
“在你?们心里我甚至比不过裴染疏这个外人,”谢俞自嘲的弯了弯, 声音愈发?柔和,“所以我是不会让你?们救活裴染疏的。”
她漂亮而澄澈的眼睛眨了眨, 显得?无辜又稚气。
“阿姊你?知道吗?这里是俣王窟不是孛王窟, 这里没有明月瓶,而一甲子一遇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你?再?也?找不到?了明月瓶了,裴染疏不可能醒过来了。”
谢泠当然知道,当幻觉褪去,方才的世外桃源不过是藏污纳垢之地,神态温和的鲛人其实是死不瞑目的死尸 ,从地上伸出的石柱尖部赫然插入了人的上半身。
人上半身浇筑了无数的奇异油脂,将整个人身与鱼尾包裹其中,形成了下身为石头上身血肉筑成的天然的灯烛。
岁月已过千载,然而微光之中依然可以看见那包裹在一具具油脂里的干尸脸上狰狞扭曲的神色,仿佛透过那些蜡像依然能够看见那些干尸的眼睛,隔着无数的岁月,怨毒而仇恨的窥探着什么。
如?此残忍的献祭之道,早已昭示着此处的反常。
三大王窟确实有明月瓶的存在,这样一等?一的吉穴凝聚山之髓,为人所取用,而俣王窟例外。
当谢泠的手即将探入那攀附植物的巨大石柱的那一刻她顿了一顿,最终没有伸出那只手。
无他,只因她看见了一具尸体。
俣王性格极端残暴,倒行逆施以严酷之刑奴役民下,死后妄想升仙解脱,是以他的棺椁没有封口?,他的石棺并不只是石柱下那一具,而是整个巨大的石柱。
他的尸体并不跟外头那些古尸一般腐朽成白骨,最终流逝岁月之间?,他的尸体是一具湿尸。
哪怕千载过去依然能看见凹陷的尸骸黑褐的骨肉贴在骷髅骨架之上,天然所生?的巨石柱所雕刻的棺材里沉积着满满一棺材山髓。
伸出接住山之髓的石柱被他做成棺材,他便是承接山髓的容器,那一甲子滴落一滴的山髓正对着尸体干瘪的嘴部。
而那株巨大的好似凭空寄生?于山石上的巨大植物根系出自他的尸体,从他的后脑处延伸而出,根根黝黑的树枝像一条条蜿蜒盘旋的蛇躯。
整个洞窟遍生?毒物,而含毒的所有的水流皆出自此处,穹顶的水流流经巨大的寄生?植物,寄生?的花树从俣王尸身浸泡的山髓而生?,这个完整的有别有外界的毒山,都是俣王的墓葬。
“我知道。”谢泠略略站稳身体,幽漆的眼睛落在遥遥对立的谢俞身上,“在密林当中想带着我跳进深坑,掌握着兽皮卷故意带错了路,将我们引向死地,甚至是引金毒蟾/蜍试图毒瞎我的眼睛,既然这么害怕裴染疏醒过来,又为什么功亏一篑呢?”
在那剧毒的蟾/蜍即将喷出毒液毒瞎她眼睛的刹那,还是伸出手,任由剧毒的毒液将整只手灼伤的红肿溃烂。
谢俞脸色不变,非常自然的说出口?:“当然是舍不得?阿姊了,我自然没有阿姊这样狠心。”
声音柔软甜如?蜜糖,如?果不是此刻已经撕开她的真面?目谁能想到?蜜糖之中藏着毒蜂。
“阿俞,你?以为我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
谢泠站在窄小的洞窟口?,脸色因为伤痛而显得?格外苍白,一双眼或许因为毒素而显得?有些失神,就那样看着她的妹妹,语气几乎无奈。
“陛下将裴染疏囚于西山名为软禁实则保护,崔恪的部下,母族甚至是崔妧都在蓄谋疯狂报复她,而朝堂之上和战一派也?在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