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重的呼吸,她?顺从自己的心意,微微加重了按在那丝绸般的长发上的力气。

身/下?的人似乎微微愣了一愣,半晌,试探一般的伸出一只手,握住谢泠放在身侧的那一只手,缓缓的与她?十指相?扣。

那个人的掌心濡湿而温热,似乎带着丝丝缕缕稠黏的鲜血,谢泠没?有?避开,只是想起多?年前她?看见那黑金一般的裙摆时,心中微微荡漾开的涟漪。

她?始终没?有?睁开眼,只是呼吸由一开始的急促到平静,仿佛一直处于昏迷。

君诏膝行上前,抬起一只手轻轻抵在谢泠额头,在发觉过于炽热的体温渐渐正常以后才如释重负一般轻轻松了口气。

她?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条尚且干净的手帕,为谢泠做了简单的清理,而后细致的为她?整理好衣裙,在她?身边坐了片刻。

有?一缕湿漉的长发轻轻落在了谢泠的脸颊一侧,昭示着某个人的靠近,

时间?在此刻显得格外寂静,最终君诏轻轻挑起自己的长发,微微冰凉的温度在脸颊边褪去?,就在谢泠以为她?已?经就此离去?之时,额头猝然碰上什么柔软的东西。

微微干燥的,是她?轻轻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不知是谁的心脏轻轻慢了一条,又很快重新跳动,君诏站起身来,脚步声不复曾经的轻如鸿羽,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了洞窟。

一直到脚步声消失许久谢泠才缓缓睁开眼,眼前依然是恒古不变的黑暗,或许是意识刚刚在春光明?媚里待了太久,此刻竟然有?一种不大真实的感觉。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扶住墙壁站起身来,在适应黑暗之后很快朝着洞窟外走去?。

春光短暂如梦毕竟只是一瞬间?,更深长的冬日远没?有?结束。

君诏把痕迹清理的很干净,这条路几乎已?经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谢泠面无表情的走过一条又一条窄小转弯的洞穴,终于伸手推开了沉重的石板。

一股奇特的,不算好闻的麝香气味飘了出来,谢泠意料之中的皱了皱眉,用垂落破损的幕篱遮住口鼻,撑着岩壁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巨大的洞窟。

那个一开始被一步一步算计走进来的洞窟。

不是说好的孛王窟,而是远在计划之外的俣王窟。

早已?破烂的幕篱不能?完全阻隔外界刺鼻的气息,麝香中混合着乾元疯狂释放的气息,那是一股不大好闻的气味,充满了侵略性和刺激性,祛除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乾元,甚至是任何?人。

终于,浅浅的微光在前方亮起。

谢泠终于走到这偌大的洞窟深处。

那株宛如嗜血精怪一般的寄生植物依然攀升在最高?处的穹顶,细密的树根几乎将整个洞窟笼罩其中,然而此刻幻觉已?醒,片刻前犹如世外桃源一般的洞窟此刻已?经只剩下?遍地残骸。

再微弱的光也让谢泠眼前阵阵发黑,她?不得已?抬起手在眼前遮了遮。

在最中间?的祭台处两具交缠在一处的肉/体仍如春日躁动的动物一般起伏。

其中一人毕竟敏锐太多?,在听见脚步声那一刻从幻觉当中挣扎着睁开眼,似是不可置信一般愕然的僵立刹那,而后猛地扯过一旁几乎碎裂的衣裳将彼此身形遮掩住。

一切都在刹那之间?,谢泠缓缓放下?手,轻轻眨了眨眼睛,眼前终于能?够得见天光,模糊的一切缓缓清晰,如同一层薄纱在她?眼前缓缓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