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泠一时之间?略有?些想捂住额头,然而微风不燥,身后突然探过来一只手, 那是一只纤细得宜的手,既有?养尊处优的白?皙清隽, 又有?习武之人的有?力修长。
谢泠抬起头对上君诏那双漆黑分明?的眼睛, 少女一袭尊贵织金的黑金长裙,努力装作冷然倨傲的模样, 然而眼睛里还有?属于少年人的一丝天真不曾被岁月侵蚀。
她?丝毫不知自己撞破了怎样的一桩囧事,疑惑的在脸色涨红的谢俞和无奈的谢泠之间?无声来回,略微有?些迟疑:“老师说你?在这里?”
平铺直叙的近乎有?些可爱。
她?拂开面前依依不舍的嫩绿柳枝,露出少女逐渐抽条颀长而又略有?起伏的身体线条:“怎么了?”
谢俞总有?些怕这位天潢贵胄的嫡皇女,闻言急忙摇头,目光却不自然的飘向墙头。
君诏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一只浑身雪白?的漂亮白?猫,此刻正蹲在墙头上一动不动,矜持清冷,站在融融春光里,便也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温和淡然。
素来冷沉的人似乎也被这春光融化,微微仰着头,突然绽开一个不合时宜的笑?,道?:“阿泠,它好像你?。”
吱吱仍被谢俞蒙着眼睛,闻言很不服气的道?:“那只滚地锦也很像殿下?!”
君诏一愣,终于看向身旁那只色彩几乎斑斓的灰猫,一身灰扑扑的毛色,竟难得的有?几分猫中霸主的意思,威风凛凛的蹲在墙头。
谢俞捂住吱吱嘴的手骤然更加用力,脸上青紫交错,像是被打翻的作画的石料好不精彩,吱吱不甘心的呜呜着,想要奋力挣脱却没?有?成功。
谢泠在原地愣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叹了口气。
那只滚地锦却仿佛知道?这里已?经没?有?自己的事了,倨傲的一抬脸,同身旁那只白?猫一起跳下?了墙头,很快消失在融融春光之中。
谢泠与君诏在亭子里摆好棋谱,温好新茶,不经意间?一瞥发现刚刚逃走的两只柔软的小猫此刻正蹲在潺潺溪水边,刚刚还威风凛凛的滚地锦正伸出舌尖温柔的舔着那只小白?猫的毛发。
也许是阳光格外和煦,小白?猫微微闭着眼,树影婆娑的落在了它漂亮的眼睛里。
谢泠微微一怔,回过头刚好看见君诏从连廊的尽头走过来,少女手里拿着几卷书册,温柔的春风刚好掀起了她?连绵裙摆上鎏金的织锦,像一池春水微微漾开的涟漪。
谢泠纹风不动的看着那个修长而美丽的少女向她?走来,走进这一场如梦般的春光里。
她?的眼睛倒映着少女的影子,澄澈而温柔的眼睛掩盖住心脏里爬升的势在必得的锋利。
幻觉与现实不断交错,谢泠睁开眼,眼前春光连绵似远似近,眼前依稀是杨柳依依的春日,而非黑暗冰冷的洞窟。
她?清晰的知道?自己是谁,此刻身处何?处,遍地危险,然而记忆里的春光似乎如此真实,她?像是那只矜傲的微微闭上眼的白?猫,躲在柳树的树荫下?。
汹涌的记忆几乎要击垮沉重的心防。
她?猝然伸出手,指尖触及的不是冰冷的石壁或是沁冷的冰水,她?的手指没?入一片温热的触感,像是那只滚地锦柔软的毛发。
然而一切都是假的。
谢泠缓缓睁开眼,所?有?虚幻的一切都在她?眼前远去?,危机四伏的洞窟,冰冷无声的岩壁,她?低下?头,是她?的手指没?入了一片丝绸般的长发。
昔年那个被调侃却一无所?知的皇女,一如吱吱促狭比喻的那只滚地锦一般,半膝跪地在她?身侧。
谢泠闭上眼,整个洞窟如此寂静,静的她?能?清醒听见所?有?的声音,水声亦或是她?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