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今日,他坐在咖啡馆亮而温暖的灯光下,面对数年未见的同学,方意识到,他没有完全走出来。

也更深刻地明白,沈梨白对他的意义。

娇嗔的,天真的,妩媚的,狡黠的……那些生动明媚的表情,像电影镜头,一帧帧在他脑海闪过。

不记得在什么情景下,她对他说,就当人生是蹦极,跳下去的那瞬间,你会发现天地无限宽,生命也无比珍贵。

她永远看得开,今朝有酒今朝醉,万事不挂心头。

真叫人羡慕。

谈话的最后,时杳跟沈临洲说:麻烦你暂时别告诉她父母。

沈临洲爽快答应。他说有事先走,走出没两步,又折返,拿手在时杳眼前挥了挥。

“虽然我不管她谈恋爱,虽然我和你是旧相识,”沈临洲说,“但你若叫她受委屈,我可不会顾念旧情。”

……

这回,沈梨白玩得的确过火了。

她似乎对男人的忍耐限度没有明确的认知。

他怕肏她肏得太狠,惹得她哭,到底放过了她。

但绝没有下次。

第二天早上,沈梨白打着哈欠等沈临洲来接。

收到他消息,她才下楼,立马上车,东瞅瞅西瞧瞧。

沈临洲拍了拍她的头,“找什么?”

“没有战袍什么的?”

她猜这顿饭局没那么简单。他从国外回来,估计一堆应酬,其中少不了鸿门宴。

“现在带你去买,自己挑。”

闻言,她掰手腕,扭脖子,骨头咔咔作响,“羊都送上门了,看我不薅秃。”

到店里,沈梨白打量沈临洲的穿搭。

黑白拼色西装,外面披件羊绒大衣,显得双腿修长,看着斯文败类得很。

她问:“我本色出演还是演你女朋友?”

“一个身份不明,但是与我十分亲密的女伴。”

沈梨白比了个OK的手势。

她从头到尾换了装,包括发型、美甲,全部弄好,已近中午。

沈临洲带她到一家五星级酒店,到门口递出一张邀请函黑色烫金,精致高端。

侍从接过他们的外套,请他们进场。

“这就是你说的‘吃顿饭’?”

“除了吃饭,你不用多管。”他伸出一条胳膊。

她撇撇嘴,挽上。

沈临洲父亲,也就是沈梨白叔叔,原是在庆城起家,后常居国外,但人脉根基还是扎在国内。

他此次参加的方氏集团年会,便是代父亲出席。

但老古董太多,他又单身,为避掉一些不必要的说媒、相亲,需要带个女伴。

“那么多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你就没看得上的吗?”她面露疑惑,“还是说你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

“没空经营一段感情,我也不希望我的感情建立在利益交换上。”他瞥她,“假如给你介绍一个各方面优于时杳的联姻对象,你乐意?”

“我爸才不会为了他的事业牺牲我的婚姻。”她又说,“感觉你已经站在他那边了,你被收买了?”

“他拿什么收买得了我?”

沈梨白沉吟,说:“譬如,一辈子爱护我,对我好的承诺。”

他提醒她:“男人的誓言就像流水线食品,包装再精致,也有保质期。”

她嫣然一笑,“保质期内尽快食用不就好了。”

沈临洲也笑了下。

沈梨白还是沈梨白。

既然享受这份爱,就不管尽头在何处,反正她体验的是“最佳食用期”内的爱情。

两人没再聊下去,有人来打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