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记不清元滢滢和迟叙的穿戴,但隐约能够想起,他们都是身穿常服,而现在却是女戴红纱,男穿红服,一副成亲大喜的模样。
吕西翎慵懒的神态立刻变得正经。他揉揉眼睛。刚才红纱落下,他隐约看到了女子的长相,竟像是元滢滢。但红纱落下太快,吕西翎来不及细看,女子的面容就被完全遮住。
吕西翎挤开人群,往前面走去。
吕皇商不解,小声念叨:“刚才还说不看不看,这会儿又要抢到最前面去看。我这儿子,真是一会儿一个样子,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杂耍人让元滢滢举起左手,她依言做了。左手抬起时却有所拉扯,仿佛红绸布绑的不止她一人。杂耍人伸手要去掀开元滢滢头上的红纱,迟叙见状,忙快他一步掀开。
他暗道杂耍人胡闹,心中后悔没有拦住元滢滢就稀里糊涂地上了台。迟叙心中清楚,他身上所穿不是正经的喜服,不过是在常服外另披上一层红绸布。迟叙以为这把戏并不精妙,只要准备一件红盖头,再往男子身上另罩一层红布,就能让人误以为他在瞬间给男女两人都换了装扮。
身上的衣服再简陋,在众人看来也像极了喜服。若是任凭杂耍人揭开盖头,定然会落人闲话。迟叙抢先揭开红头纱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由我来揭,总比旁人来揭要好些。
至于好在哪里,迟叙却解释不清。
元滢滢轻抬双眸,脸颊残留酡红颜色。迟叙看到她这副模样,竟恍惚觉得二人果真在成亲。
吕西翎终于看清楚。他刚才完全没有看错,台上女子就是元滢滢。至于旁边男子是谁,他无心去看,也毫不在乎,只知道应该是元滢滢从其他地方随便结识的男子。吕西翎直视前方,用一双恶狠狠的眼睛紧盯着元滢滢。但元滢滢满心在杂耍把戏上。她注意到,原来分开绑的红绸,如今却缠在一起,把她和迟叙的手腕绑紧。难怪她刚才一抬手,觉得手腕发沉。
元滢滢好奇地摆动手臂,迟叙的手腕随之晃动。她口中称奇,赞叹像是戏文中仙人的法术。
看客同样连声惊叹,纷纷打开荷包给出赏银。这场把戏挣得了最丰厚的打赏,杂耍人脸上满是喜色。他深知不止是把戏变得好,还有元滢滢的配合。杂耍人把元滢滢引到台下,要解开绑带,迟叙皱眉要出声阻拦,却有一人比他更眼疾手快。
吕西翎猛然冲出,直冲绑带而去。他三两下解开系扣,将红绸一缕一缕地拆开,扔到地面。吕西翎抓住元滢滢手臂,将她带远了几步。迟叙追上前去,拦住道:“元姑娘,他是何人?”
吕西翎这才正眼看迟叙,见他果真是一副好皮囊,可比吕氏铺子里的几个伙计要俊秀多了,唇红齿白,眸似寒星,周身气度儒雅。
吕西翎冷笑一声,用谴责的目光看向元滢滢,心想自己答应做伙计的要求就是元滢滢再不许只看脸就招揽伙计。元滢滢可好,表面答应的干脆利落,私底下看到了模样俊俏的男子,仍旧迎上前去,还一起配合做杂耍把戏。
吕西翎抓紧了元滢滢的手臂,语气发沉:“你告诉他,我是何人?”
元滢滢的目光在二人之间逡巡,看向迟叙:“他是我铺子里的伙计,性子急了点,但没恶意,你不必担心。”
吕西翎听了解释心里发堵,想他好好的少东家不做,来一间小铺子里做伙计,费心费力地给元滢滢挣钱,只换得她在外人面前的一句“伙计”。吕西翎心里忿忿不平,但搞不清楚自己因何生气。因为仔细想来,元滢滢的说法没有错,他本就是伙计,难不成让元滢滢解释时,说他是她的情郎?
吕西翎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元滢滢对着他道:“这是迟叙,他写得一手好字。我准备让他给铺子写几张点心单子,再镌刻在木板上,挂在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