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砚修长叹了口气,身体向右倚靠在马车一壁。
“多年不见,属实是生分了,你都不喊我砚修哥哥了。”
“砚修……哥哥,你今日这般是为何?”桑宁妥协,又问了他一句。
“是为你。”
“为我?”
他点点头,“你只需知道,你此番若跟我一块儿去,哪怕闹到陛下耳朵里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便是了。”
“我可以问问是为什么吗?”
李砚修摇了摇头,“放心,现在你还没必要知道,我不会害你,也会安全把你送回将军府的,你只需要配合便是了,可信我?”
他朝桑宁伸出了小拇指,就像小时候他们经常拉勾那样,等待着她的回应。
桑宁愣怔一番,也伸出了小拇指同他达成约定。
“我信你了。”
突然马的脚下踉跄一下,桑宁正处马车入口最为危险,她又下意识不想扑到李砚修怀里,眼看着就要从马车里给颠出去了。
李砚修勾了勾唇将人一把揽进了怀里,桑宁回神后登时便挺直了脊背,急忙从他怀里钻出来,呆呆地坐在了他的旁边位置,二人中间仿佛隔着一条楚河汉界。
李砚修没有生气,一边看着路,一边是不是瞥她几眼。
“你的扇子呢?”桑宁定睛一看,发觉方才他还在手心捏着的那把飘金白玉扇不见了。
“方才救你的时候不慎掉下车了,无碍,也不是什么重要东西。”
“你可以跟我说一声然后下去捡起来的。”
李砚修也愣怔了下,微微靠近了她一点,眼神里是不可捉摸的情绪。
他哑声开口。
“你说,若是你丢了一样东西,上天再给你一次重新将他捡拾起来的机会,你还要不要了?”
偷尸贼人
桑宁冲他一笑,像是释怀。“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有些事既然已经无法回头,那错过了便是错过了,没有什么如果,都是空话罢了。”
“你变了。”
“什么?”桑宁抬头看他,心里怔忪一片。
“你小时候从来不会对我说如此绝情之话。”
“或许吧,人都是会变的。”
“不过本王还有一个优点便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箭在弦上,哪有直接放弃的理。”
“哦。”桑宁又冲他灿烂一笑,“坚韧寡言有礼,你跟少时才一模一样。”
李砚修俯首摩挲了下指间的和田玉扳指,耳根羞红一片。
那存放老丞相棺材的地方是在城郊的一处义庄,本来大理寺少卿杭远想将尸体留在大理寺,明早从那边发葬,可上头不允许,他也不好忤逆,便托了城郊义庄帮忙照看。
马车临近,有窸窣声响传来,剑柄碰撞间,一下子跪了一长串的人。
“爷,您来了。”
“嗯。”李砚修掀了帘子示意桑宁稍安勿躁,桑宁点了点头。李砚修长腿一迈下了马车,夜间起了风,他玉色外袍被吹得呼呼作响。
“一切安好?”
手下应了声,李砚修又不知同他们说了什么,人群乌压压地走开了。桑宁听到响声渐弱,抬起轿帘一角,往上一掀便看到了燕王的背影,他刚巧转过身来,冲她抬了下手。
“没事了,下来吧。”
*
燕将军府上一如往常,只有小将军本人在把人送走后便一直心绪不宁,派去保护的人手也没传来什么消息,他心里焦灼一片。
“临安哥哥,我回来了。”
说话间桑宁从屏风处现身,燕临安把笔搁下去迎人。“这么快,你不是要?”
桑宁摇了下头,将下巴搁在他的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