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2 / 4)

为什么是我?哼!婚事并非我心甘,药分明是别人下的,与我有什么干系?我不过冷眼旁观!凭什么这笔账算到我头上?这世上的人都得认命,分明是你不认命,硬冒头出来,哪个家里容得下如此贵妾?坐着妾的名儿,占着宠爱,行的是正房奶奶的权,只怕日后嫁进来的正头奶奶都要瞧着你的脸色!单我住这些日子,林家操持家宴,丫头仆妇们都说‘先讨姨奶奶示下’;铺子进上来的新鲜绫罗绸缎,外头管事的说‘先留最好的给姨奶奶挑拣’;我不爱做针线,可点灯熬油做了护膝,手指头上戳得都是伤,可转眼大表哥就扔一边儿去,出门竟戴着你尚未做完的那双!我只晓得,如今林姜两家婚事已定,只欠东风,林家上下仆役对我皆殷勤,可你一出来,他们待你竟如同对太太一般恭谨,争相讨好,热络十倍百倍去。你!说!谁!能!容!你?!”

姜曦云双眼欲喷出火来,浑身发抖,冒出一层冷汗,不知是气是怕,手指深深掐进掌心,一肚子话皆堵在喉咙,直欲放声尖叫,睁大双眼,泪已滚下来:“我也不想如此,可我早已恨透了,人前还要装可爱乖巧,不管什么委屈都得装傻过去,装成欢喜的模样!”

香兰却无怒色,反而容色平静淡漠,眼中似是怜悯,似是冷酷,盯着姜曦云,静静问:“说完了?”

“没有!”姜曦云伸手抹了一把泪,冷笑道:“陈香兰,你是个地道的蠢人。你既是个妾,就该是个妾模样儿,以色事人,讨好爷们儿,恭顺主母,纵你貌若天仙,纵你会琴棋书画,哪怕你是天下第一打才女又如何?你是奴才出身的,就是这个身份,主子奶奶再贤良,只要她不是死人,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谁有功夫可怜你?你漫过主子,就是该死!”

香兰往前走一步,嗤笑一声道:“你的这点委屈,在我眼里看,也就算个屁。天下可怜之人何其多,比你惨千倍万倍大有人在,也不见谁能下如此狠手。而你因这点心思,我是蠢人,我逾越,我该死,你便可以处置我?下断子绝孙的药?”

“药不是我下的,我并没害你。”

“可也同你难逃干系!”香兰昂然瞪着姜曦云,“‘死道友不死贫道’?这样的话居然是‘天性淳厚’的姜五姑娘说出来的,原我本以为你不过是个行事功利,处事圆滑之辈,‘逢人只说三分话,不曾全抛一片心’,至多不够厚诚,如今我才知你根本不配‘天性淳厚’这四个字。你为了一己之利,从中挑唆,幕后顺水推舟,纵容乃姐下药,事后又抓乖卖俏装无辜可怜,其行径比姜四小姐更令人恶心。善良?呸!你一手设了这等阴险恶毒之计还毫无愧疚,理直气壮,寻诸多理由踩着他人血泪,不过为了自私自利!可你仍觉着自己无辜,尚留着我一条命,便是你的仁厚纯善,故而你今日害了人,日后仍可以在自己脑门戳上‘天性淳厚’‘光风霁月’的大印!”

香兰每说一句便往前逼近一部,姜曦云听了这话,泪眼朦胧中竟手足无措,连连后退。

却听见姜母嘶哑着嗓音厉声道:“我的――孙女,有什么错?”香兰转过头,只见姜母浑身乱颤,歪在椅上,“她不使雷霆万钧的手段,难不成日后容你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她将来如何服众!”

香兰眼神朝姜母扫去:“管束立威的手段千千万,偏她用得是最阴狠的。”她冷笑,走到姜母面前,居高临下,微微俯下身子,缓缓道:“若干年前,吏部有一官吏,几个属下不服管束又颇有靠山,此人不以光明磊落手段行权管束,反而面上与属下交好,私下巧计纵容属下生事闯祸,终引来上峰大怒,那几名下属被贬丢官,家破人亡,其中一人两月后死在发配途中,官吏做出管教不力,痛心疾首之状,仅受轻微责罚便全身而退,继续顶着‘名士风范’‘仁厚君子’的好名声,如斯手段与姜五姑娘如出一辙。后,首辅沈公知晓内幕,长叹一声‘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