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在步天台上,看那些斗转星移。

我的理想,不是这个朝廷,不是这个天下。可仅仅十年,我就已经完全改变。

现在我逼得母后借病离了朝廷,不再直接参与政事,但她在朝中十几年的影响不会消失,还是会制肘着我。我一时把母后推下去,所有事情都没有平稳的过渡,朝廷里的势力没有交接就匆促了断,我往后的行事必然就阻碍重重,这以后恐怕会是我当政的大患,

我是在拿自己以后顺理成章的朝廷开玩笑。

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害怕。

我害怕我现在把艾悯强留在身边,以为自己已经安定,可到最后还是落得十四岁时的下场。当时我如此恐惧地饮下了那些以为是剧毒的清水,到结果却仍是徒劳,我才知道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要母后还在,我自己的爱情也许豁出命来也保不住。

若不是为了当时那些被迫的痛苦,我根本不会想要独揽这个大权。

我再也不要任何人来威胁我。

到现在终于几乎把所有都握在手心,再没有人能拆散我与她,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孩子。可我恐怕我这样为她豁出一切做的蠢事,她却连看一眼都不屑。

到宫后第一个去见她。

天色已经有点昏暗了,玉华殿却还没有掌上灯。

宫女在外面看见我,忙说:“我去回艾姑娘。”

她在宫里还没有正式名分,宫女也只好这样叫她。

“不用,我自己进去就好了。”我止住了她。

进内去,深殿里越发幽暗。

里面的砖地被冲洗得太过干净,一股凉风扑面而来,在这样微有寒意的秋天黄昏里,我觉得有点畏惧。

她一个人在殿里慢慢地走来走去,赤着脚,在光滑的青砖上,穿曳地的薄纱衣,那粉色在黑暗中浅得几乎分辨不出,与白色一样。她的头发长了,绸缎一样披到腰间,没有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