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长大吧?”我问。
“长大了。”她叹了一口气,放开我,把脸转向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我茫然地看着她,打了个冷战。
好象有什么东西要来临。
“那个孩子……是……”
她终于悲悯地看我,说:“你现在去的话,大约还能见到她的遗容……她是你母亲。”
嵩山之北为阴,黄河以南也为阴,夹在中间,巩义是龙脉之地。
从开封连夜离开。大约我是任性。随便了,反正他们要乱就让他们去好了。
我们雇的马车越近嵩山,我心里越害怕。到后来,随着车子的颠簸在黑暗中一路战抖。
她似乎知道了我很冷,伸手来握住我的手,拢在自己的双掌心中。在失了一切的漆黑里,天空没有星月,只有风声荒凉。道上的树枝横斜,打在马车竹编的车身上,战栗咬牙一样的喀哒声。在车窗边,偶尔经过野店或城镇的灯火一闪,我刹那间看到自己把她的手抓得泛白,一点血色也没有。
我们什么也没有说,一直沉默中。只有我在黑暗里,慢慢地泪水流了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