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快起来!”我低声急道。

但是周围的人都已经在看我们了。

我紧张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此时赵从湛俯下身去捡起那朵雪柳,说:“姑娘,你掉了东西。”

旁边的人以为他是替她捡花,不再理会。纷纷都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她倒微笑着把花接了过来,说:“谢谢。”

后面的老板还在叫着追我们,赵从湛微微讶异地看我们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又回头看那老板。

我马上伸手拉住她,朝宫城跑去,把赵从湛和那老板留在人群中。

我当时怎么也不会想到,赵从湛要在我们的命运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却是我在旁边一手促成。

就象命运来临,避无可避。

逃到宫门口,我们才有恃无恐地停下来,互相看着大笑。

“我要走了,小弟弟。”她和我靠在城墙上,一边喘气一边说。

又要走?

我呆住。

我还以为,这个元夕是没有尽头的。

“拜拜啦,小弟弟。”她笑,“我明天再来。”

“你在这里……可以回去吗?”

“没问题的,我会马上回到家里。那……你快回去吧!”她指指宫门,微笑。

“明天?”我问。

“明天。”她肯定地说。

恐怕又是一年。

我回去的时候,看到伯方在延庆殿前面跪着。

“怎么回事?”我忙拉他起来。

“太后的凤辇刚走。”他说。

我一颗心当即扑通乱跳,“母后……有说什么吗?”

他低声说:“没有,皇太后来喝了盏茶,说咱们延庆殿的鹤林风露倒是上好的,可是皇上怎么能喝这样浮口的茶?”

这茶不是内局定的吗?有他们什么事?

我进内去看,满院里跪了一地的内侍宫女。

只听到壶漏的声音。

原来已经四更。

雪又零星地落了下来。

第二天不用早朝,我在端明殿听大学士吕昭讲唐宣宗皇帝事。旁边是翰林侍读。翰林侍读分两种,有些是朝臣甚至台丞兼任,指点我读书来的,还有像赵从湛,他是宗室子弟,□□皇帝次子燕懿王德昭的孙子,算起来是我的侄子。

父亲生我的时候,已经是四十三了,所以赵从湛反而比我要大,今年应该有二十一。

燕懿王德昭,乾德二年出阁。本来皇子出阁就要封王,但□□皇帝因为他年纪幼小,只授了贵州防御御。直到□□去世,竟不曾封王爵。他的哥哥早夭,原本他应是皇太子,但是□□皇帝却把帝位传给了弟弟,也就是太宗皇帝。

到后来因为军变事,他被太宗皇帝斥责后自杀了。有五个儿子。其中赵从湛是嫡孙。

□□与太宗的事情,没人能摸清楚,□□皇位不传已经成人的儿子,却传了功高权重的弟弟,而弟弟即位五年内,□□儿子全部去世。

我有时候怀疑,也许一切正常的话,其实我和赵从湛的位置要换一下?

但这是悖逆,我也不敢过多去想。

幸好赵从湛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在我面前向来毕恭毕敬。

讲到宣宗杀琵琶艺人时,有人来奏:“开封府尹有异宝来献。”

我正听得昏昏欲睡,此时精神一振,立即道:“何不看一下是何异宝?”

那些人无可奈何地放下书。

伯方把朱漆描金的托盘呈进来。

我看见上面躺着的两个钱,银制般明亮,没有方孔。拿在手里看,又不是金银铜铁里的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