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替父还债的感觉,也为了自己内心的平衡,陆旭秋觉得无论如何都该去祭拜祭拜自己的奶奶。和陆善约定好时间,几天后的清晨他带着从镇子里买的纸钱跟着陆善上坟供香了。这是他活了十七年第一次祭拜亲祖,实话实说他还有种说不出的兴奋,因为自己终于做了一件很有“亲情”意义的事情,他体验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联接感,新奇而兴奋。

老头子起了个大早,穿着深色的中山装,白发苍苍梳得整齐,表情严肃,将仪式做得很完整,放鞭炮鸣,圃垫磕头,祭拜供香,他让陆旭秋跟着自己做,一直到仪式完成,才放下端正的态度露出哀伤的神情,絮絮叨叨地同墓碑上的妹妹说着话。既有陈词滥调的批评,说她不懂事说她愚笨,也有免不了的伤心,让她在下面好好照顾自己。

陆旭秋看到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还是陆缘少女时代扎着麻花辫的照片,想必这是陆善心里妹妹最美好的模样,也是兄妹俩关系最好的时期。

突如其来的,陆旭秋感到深厚的悲伤。亲人去世固然不舍,而祭奠美好才是一种残酷。想到这个人原先是那样的好,现在却这样,多让人痛心疾首。

所以,陆维倾为何不肯回来呢?他不是很孝顺吗?

“你知道吗?因为生下你,你的母亲既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你觉得他凭什么要爱你呢?”

他想起之前男人和他就“母亲”的话题吵架时说的话,因为生下自己,所以无颜相见……

那时候他还以为只是气话,现在看来,男人或许说了肺腑之言。

可是,奶奶哪怕等了一辈子都没后悔过,对你那样掏心掏肺地好,你又为何待我如此呢?

爱上别的男人,生下我,不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吗?!那就自己承受啊!

【作家想说的话:】

陆维倾:倘若我说,这不是我的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