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山延忘记听兔牙的牢骚，心不在焉地想。

谁他妈的都别想碰到晏君寻。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兔牙没察觉时山延的走神，“夏天吗？别吧，夏天外边太热了，容易出事。”

“你去过外边吗？”晏君寻对外面很感兴趣，“这些区域 外面。”

“去过一次，”兔牙摩擦着自己的两指，“傅承辉毁灭世界的时候，我掏光了自己的所有积蓄，搭上了一辆巴士，一路跑出了边界线，那里有个战时防空洞，我就在那里待了一年。毁灭日以后物资紧俏，在外面用钱也买不到食物，我只好跟司机搭讪，让他把我又带了回来。”

他说到这里很是怀念。

“司机也是个强壮的男人，我觉得他挺不错的，就是老往外跑，不安定，也不愿意跟我合资开店。”

“你内心还想要个家，”时山延终于回过神，“要用蕾丝边装饰吗？”

“那不是你家吗？”兔牙放开空了的啤酒杯，双手撑住脸，露出向往的神情，“那也不错啊兄弟，一个家。现在新世界人人自危，大家都在孤独地生活，可太孤独也不行，真的不行，人需要陪伴。”他对着他们叹气，“我之前觉得我那同事也不错，可惜他被抓走了。”

时山延把凉了的牛奶喝完：“你觉得不错的人不少呢。”

“勇敢追爱是我信奉的准则。”兔牙说着挠挠后脑勺，“几点了？”

晏君寻提醒道：“八点。”

“我该走了，拜拜兄弟们，”免牙推开椅子，“我约了老板一起看电影。”

晏君寻微微惊讶：“还有电影看啊。”

“黑市里什么都有，”兔牙穿好外套，冲他们挥挥手，“祝你们在海边玩得愉快。”

兔牙快乐地离开，推门时还不忘绅士地付了账。他健硕的身躯落入大雪间，逐渐混入人群，最终消失不见。

晏君寻看着人群，玻璃上映着他自己的脸，还有鹅毛大雪。

“他妈的，”晏君寻忽然想起什么，“忘记跟他说假证的事情了。”

“晚点打电话给他，”时山延敲了下牛奶杯，“等他约会结束。”晏君寻抱着杯子，凝视着玻璃上的自己：“我在想一件事情。”

“什么？”

“如果刑天把这些装有植入体的幸存者集中管理，”晏君寻缓声说，“会建立大型虚拟空间吗？就像阿尔忒弥斯建立“限时狩猎＇。”

“谁知道呢，”时山延伸手盖住晏君寻的眼睛，“反正我也不 是刑天的老大。”

晏君寻笑了笑：“你说的对。”

“走吧，回家，”时山延把身体压向晏君寻，像是撒娇，“回去整理必带清单，我们要去度蜜月了。”

晏君寻差点打翻牛奶杯：“我们还没结婚呢。”

“你愿意嫁给我吗？”时山延立刻握住晏君寻的手，变得深情款款，“或者我嫁给你也行，就现在。”

招晏君寻被他的直球击中，在逐渐脸红中佯装镇定：“改日吧，我还没准备戒指。”

“你什么时候准备？”时山延看着他，凑近了问，“到海

边吗？”

“现在。”晏君寻抬手盖住时山延的脸，耳根都红透了。他抓起自己的外套，牵住时山延：“我现在就去买。”

03/

街上挤满了人，晏君寻还牵着时山延。他没有围好的围巾挂在脖子上，像面条似的翻飞在雪中。有人看向他们，他们却始终没松开拉着对方的手。

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晏君寻不在乎陌生人怎么看，他脑子里就这一件事。这是他毫无经验的事情，他甚至不知道结婚步骤。除了戒指还需要什么？婚纱吗?新世界没有政府，没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