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小僧请二位道友重历一次轮回。”
有的人前尘断尽,却也有大神通者、有缘者能明悟前身!丹蘅生来便背负业障,身为蓬莱宗主的独女,修得都是蓬莱的至高道典,想要斩杀她定然要下一番苦功夫,其间也不知要折损多少人,可要是让她自己沉沦在恨海和罪业之中呢?麻衣僧人心想着,唇角露出了一抹奇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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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生莲灭,枯荣之间,轮回周转。
玉白色的光芒大绽时,丹蘅只看到了一条星河剧烈地颤抖,无数破碎的画面旋转,扭曲成了巨大的漩涡,当头罩来。天旋地转间,眼前倏地一暗,待到再睁眼的时候,巍峨绵延的山脉不见了、孤峻耸立的关城消失了,她坐在了藤蔓织成的秋千上,缓缓地站起身,转向了不远处的一面镜子。她的视线一寸又一寸的从镜中人那戴着绘彩面具的脸上掠过,一点点地遗忘了未来,沉入了那以无数业障为牵引的过去。
温柔的风吹拂着她额间的黑发,她嗅到了草木和泥土的清香,听到了林海中的波涛声,那颗沉滞的心不由得松快了几分。
“他们还是不同意吗?”轻柔的语调从风中传来,逐渐映入丹蘅眼帘中的人影淡得像是一抹轻烟。
“他们不同意是他们的事情,大不了我自己做。凡间野兽横行,生民脆弱朝不保夕,明明他们也觉得天下困苦,需要相救,怎么只想赐药而不是传道法?要知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光是神药能救得了多少人?我跟他们打了个赌,他们赐药、我传道法,看看谁能让大荒仙道走得更远。”丹蘅伸出手,可指尖从那虚影上穿透,只接住了一片翩然落下的花瓣,她的眉头微微蹙起,“你怎么还没有凝练出形体?神性有失?”
“没有。”应答的声音赶忙摇头,“我很愚钝,不开窍。”她茫然中而又藏着几分苦恼,轻轻地抬手,也想要碰触到对面青衣人的指尖,可虚与实之间横亘的是无法逾越的距离。不想让对面人察觉到自己的失落,她索性转了个话题道,“为什么要戴着面具?我什么时候能看看你?”
“我怕你会以我为筑世之形。”
“跟你一样这样不好吗?”
“当然不好,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你看黄帝头生四方脸、赤帝目生重瞳……你要是以我为参照,那就永远无法超越我。”
“我也不想超越你。”
“不。道既生灵,必为天下主。”
“那你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