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忽而一声冷笑。
她说见秋山走上一条孤独的路,可她自身何尝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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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婚期”传出的还有一个足以振动修仙界的大消息。
大荒千年以来,不见修士飞升,想来天门已闭。可天门为什么不关闭?有的人认为上界覆亡了,可更多的人则是一厢情愿地相信是他们的心不诚,不足以打动上界的神明。可除了继续加祭品之外,他们想不到更好地表达诚心的办法了,毕竟白玉圭上,不再有神谕昭显,也不会再有天赐之恩了。
然而现在,仙盟将“真相”公诸于世。
白玉圭之所以光芒暗淡灵性不显,是有人削去了白玉圭上的碎片,而那个人,正是已经被经纬儒宗驱逐的见秋山。儒宗之中其实还有弟子不明见秋山为何去位,此刻不需要别人说,他们就将一切联系起来,在内心中写成了一个故事,丝毫不管因果和根源。
得到消息时,见秋山正在写字。
墨迹点在了宣纸上,晕成了一团,逐渐地将“贏”字覆盖。
“飞升真相”是假的,可她取走了白玉圭碎片是真的,而在仙盟那边唯有姬赢一个人知道。
见秋山叹了一口气,那张温柔的面庞上终于流露出了一抹悲哀的神色。
她的眼角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可始终无法凝聚出一滴泪来。
狼毫在砚台中一刷,她落笔写下了一个“天”字,简简单单的笔画勾勒成的大字并不像她的性情那般温柔婉约,反倒如刀削斧凿,风骨峻峭,力透纸背。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耶?①
学宫清寂,独对冬雪。
自从离开佛门之后,记何年就一直待在了大同学宫,恨不得将所有的时间都寄托在了研读道典上。只是听说了昆仑、蓬莱联姻的消息时,她最喜欢的经书也读不进去了。她跟丹蘅少年相识,在头几年,丹蘅还会吐露心声,说一些两位母亲都在时候的趣事。后来丹蘅不再提了,这不能说明她完全不在意了。
联姻之事,或许姬赢能忍、见秋山能忍,但是丹蘅,她不可能会忍。
她要是不想忍,那她就会发疯!
记何年找到丹蘅的院子时,只看见了镜知一个人坐在了水池边。
她的膝上横着一柄天下独绝的龙首剑,正拿着一块素净的帕子轻轻地擦拭。
以元镜知的功行,太一剑早已经化作了无形剑,那她擦剑是什么意思?
松软的积雪在脚下发出了吱呀轻响,镜知骤然间抬头,神光如凛冽的剑,令人心中寒意陡生。
记何年周身一凉,菩提圣气下意识地化作了一团清光笼罩周身,捏着菩提珠的手指蓦地收紧,她的精神紧绷了起来,连声音都像是一根拉扯到了极限的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