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以为你跟我开玩笑的。”陈雯雯抿了一口酒,“我在网上查了这家餐馆,还没挂牌,但是在申报米其林三星,价格高得吓人。”
莫名其妙的得意在心里冒头,路明非把嘴里的羊排咽了下去,“因为是正宗的意大利菜,比较小众,价格高点也是正常。”
其实他对于意大利菜的了解仅限于披萨饼,但是此刻一应拉风的元素都齐备,男女对坐烛光晚餐窃窃低语,提什么披萨怎么也得拿出点鹅肝、白松露、龙虾、黑海鱼子酱一类上得台面的玩意儿来说。
“但是酒真好,以前都没像这样每道菜分别配酒。”陈雯雯摇晃着杯子,眼帘低垂,“明非你们在美国经常喝这红酒么你喝的出不同红酒的区别么”
“嗯,有的口感醇厚一些有的果香味浓一些,多喝点就喝出来。”
真实情况是偶尔和芬格尔宵夜时他们也点一瓶红酒开胃,但是芬格尔那土狗每次点的都是那种在法国本地只卖一个多美元的劣质餐酒,和以前乡下供销社论斤零打的散酒一个级别,喝下去酸倒牙,开胃倒是一定的,什么拉菲尔图,什么玛高,各大名酒庄芬格尔根本看都不看。
“你这身什么牌子的很合身。”陈雯雯打量了路明非一眼。
“没牌子,店里做的。”他说。这是诺诺说的,凯撒不喜欢任何成衣品牌,绝大部分都是在他家附近的一个小裁缝店订做,那家小裁缝店保留着凯撒从五岁到十八岁的全部身材纸模,想定衣服只要打个电话过去选选面料和款式就好。
“我就猜是订做的。”陈雯雯轻声说,“早知道是这种场合我该穿正式一点的。”
“这样挺好啊。”路明非心里惬意。
怎们能不好呢他记忆里陈雯雯永远都穿着这一身白得像是透明的白色裙子,坐在阳光里的长椅上看书,似乎不穿这条裙子,陈雯雯就不是陈雯雯了。在漫长的三年里他即使凑得离陈雯雯很近很近,也觉得自己是在远远地眺望她,因为她身边总有各种各样的男生在关心她,总被那些人的影子围着,那些人都比他出色,让他在靠近的时候自惭形秽。
而现在还是这么一身白色的裙子,陈雯雯肌肤上流淌着一层温暖的光,他抬眼就能看到那双目光婉转的眼睛,闻见她头发上某种戏法水温和的香味。以前围绕着陈雯雯的那些人现在没有一个能打搅他们,今儿这asasia爷包场了
音乐声若有若无。
“你喜欢这首歌么”路明非问。
“喜欢,是daida的i found y ove ortofo”,陈雯雯说,“路明非你变啦。”
路明非一怔,变了么拽起来了不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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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灰头土脸的小子了开始欣赏daida的歌了终于有这么一天王八翻身了
“先生,要不要来这边选一支配甜点的甜酒”侍酒师恭恭敬敬地过来问。
“嗯,好”路明非点头,挺起胸膛气派十足地离座。
侍酒师引他到那艘古船充当的酒柜前,一边指点着一支支小瓶金黄色的甜酒给他介绍,一边压低了声音,“上甜点的时候,需不需要给女士准备一份惊喜”
“惊喜”路明非一愣。
“这样难得的环境和场合,是值得纪念的日子吧一份惊喜搭配甜品是好主意,譬如,我们可以把重要的一句话坐在奶酪蛋糕的雕花上。”侍酒师笑笑,“需要请告诉我。”
路明非醍醐灌顶,这样一个场合,一个难得的、把两个人和整个世界分隔开的雨夜,一顿精致的意大利菜,喝了一点酒,空气里浮动着daida的低唱,烛光洒在女孩白色的裙子上,难道不是为了说出什么重要的话来么这根本就是为表白而准备的舞台啊,女主角在看着你,眼帘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