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好头颅,谁当斫之?”
后脊一阵寒意袭来,刹那间,鸡皮疙瘩爬满了应云卿满身!
他惊疑不定的抬头望向淮阴侯,却只看到那张深邃俊美的脸对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乔迟在警告他!他一定知道了什么!
这么强大、多智、手段过人的乔迟,为何偏偏就不肯帮他?
冒着寒风,应云卿不甘道:“我是真的喜欢你。”
“臣也是。”
乔迟微笑着垂眸看他,嘴上应着,但那双黑沉的眼眸里,明晃晃的三个大字:“玩烂你。”
看着面前人的模样,应云卿闭了闭眼,识时务的咽下心中不甘。
盛京又下起了雪,鹅毛一样的大雪从彤云密布的空中纷纷而落,落到屋顶,落到树梢,落到盛京西城门外的官道上。
大雪之中,一支守卫森严、气势惊人的庞大车队顺着官道从远处缓缓而来,越来越近,最终停到高大的城门之前。
“公主,盛京到了,我们回家了。”随行的嬷嬷快步走到一辆马车面前,激动的说道。
下一刻,一只白净瘦削的手撩开了马车的幕帐,随后,一个身着月白宫装的女子弯腰而出,在漫天大雪里缓缓抬眸。肤白胜雪,发丝乌黑,美得惊人。
应念安,长平公主,帝国长女,大奉明珠。
在建国之初,为保友邦和睦,被送往大蕃和亲,整整三年过去,她终于得以回到故都。
第63章 第六十三癫
大蕃局势动荡,长平公主回到大奉,已经抵达了皇城。
对于和亲归来的应念安,宣武帝愧疚又疼爱,拟在两日后举办一场宴席,为她接风洗尘。这场宴席,身为叔父的淮阴侯自然是必须到场的。
说来好笑,因为与宣武帝结拜,乔知予的辈分被抬得很高,走到哪里都是叔父,但其实她也并没有比这些侄子侄女们大太多,比如和应念安相比,她也就是比她大五岁而已。
五岁,一个不算悬殊的年龄差,如果她乔知予真的是个男人的话,这个相差甚至可以说刚刚好。
她与她相识在十二年前,彼时两人都还年少,或许相处间确实是产生了一些情愫,可惜兰因絮果,有始无终。
此后,应念安一直没有再嫁,赌着气等乔知予,一直等了九年。
作为应家的嫡长女,应念安骨子里是个知进退、守礼仪的女子,本不该做这种事。乔知予明白,她只是想不通,想不通明明彼此有情,那个心硬如铁的淮阴侯为什么就是不肯迎娶她。
她是乔家长子,她是应家长女。
她是武将之首,她是大奉公主。
她们青梅竹马,她们志趣相投。
她未娶,她未嫁,为什么就不能长相厮守,携手白头?
盛京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大雪落在窗外竹林梢头,积得厚了,便压下来,时闻折竹之声。
乔知予正在书房练字,收到长平已经回来的这个消息时,她停下了提笔的手。
侍从传完消息,躬身而退,但她的眼神没有回到自己的笔下,而是落到了青瓷笔筒中的一支流苏细碎的金簪上。
在淮阴侯府的库房里,有一个放在角落的紫檀小箱子,里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金簪。这些金簪都是数年间从各处搜集而来,只为一个人搜集,但从未有一支送出去过。原因很简单,她不该送。
她可以隐晦的想念,可以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准备它们,但就是不能送给想送的那个人。
这个道理,就像是她为什么不娶她一样。
于公,长平是宣武帝的嫡长女,所有皇子的长姐,杜依棠的继女,也是大奉的长公主,她与大奉权力中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