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点不愿再进去了,方才那番话将他砸的混混沌沌,在那一瞬间他几乎怀疑自己活在一个跌宕起伏的话本里。他明媒正娶的妻子非但不爱他,心之所属的还是已经故去的公爹,她夫君的父亲。这样的念头单是一晃而过,他脑中便宛若一阵惊雷炸响。

然而不等任何人反应,门蓦地从里打开了。

“侯、侯爷!”

郡主的贴身奴婢见他呆立在门口,喉间本能地发出一声轻呼,随即也同他一齐僵住了。

她不知道侯爷到底站在门外听了几耳朵,然而她心里清楚屋里方才说的每一句话,放到任何一家高门大户里,都严重触犯了七出之律。儿媳觊觎公爹,这是浸猪笼都不为过的、堪称惊世骇俗的高门丑事。

那丫鬟登时心如死灰的跪下,脑袋颓然的垂着,连喘气声都刻意压制着。

唐宗绶不清楚自己随后是以何种神情被郡主请进屋的,自然也不清楚郡主何时给他下的药。

他的魂灵和肉体在某一时刻是断然分离的,郡主请他落座他便落座,郡主给他捧茶他便喝,两人默契的均是缄口不言,在这般汹涌的寂静下,唐宗绶隐隐觉得身体泛起一阵燥热不已的热潮,连同血液都滚沸了一般。

欲火在体内凶猛烧灼,袭来的药效猛烈到令他措手不及,他不可置信的抬头,对面的女子清雅的面容里夹杂着一丝罕见的歉意。

她起身缓步走到他身前,伸出手要来解他的衣衫,目的不言而喻。唐宗绶指尖颤颤,侧身躲过。他撑起身子,甚至只是匆匆看了他的妻子一眼,便夺路而逃,不再回头。

颜莘瞧着她中了药的夫君跌跌撞撞的跑出她的院子,却没有叫人再去拦他。

相比原先可能要背负的一条新生命,她此刻反而感到一阵轻松和释然。

只是我没法给你们家生下孩子了。

侯爷。

颜莘阖上眼,那人便一次又一次地在她的脑海中重映反复,鲜衣怒马的在她记忆里熠熠生辉,永不褪色、永不衰败。

丰神俊朗的男子骑于马上,是苦难众生里唯一的纯净亮色。她是独自逃荒南下的灾民,饥肠辘辘、衣不遮体,她的神明却从一场熙熙攘攘的噩梦里寻到了她,伸手将她从溃烂的人间世里打捞起。

她的前半生里原本没有光,不晓得何为爱意,然而神明赐予了她一颗萌动的春心,温柔的将她送至生的彼岸,却未曾再施舍她常伴在侧的权利。

男人的目光同她交错的那一刻,他嘴角翘起的弧度恰似林间松风、新雪初霁,一切美好都应属于他,那是十五岁的少女无可避免的怦然心动。直至当年的神明逝去,她仍魂牵梦绕于那一场人间惊鸿错梦。

可惜斯人已逝,时至如今,终究只是一场无终空梦罢了。

至于她中药的可怜夫君……颜莘缓缓睁开眼,从回忆里抽身,有些自责又犹豫不决的想。

她若是没记错,那晚她亲眼目睹的性事的另一个主角,她夫君的亲弟弟,唐千俞今日也在府上。

对了,听说……在同三房的唐昭明于书房议事呢。

【作家想说的话:】

*这章偏少了,但是下章会有 3p!!三弟终于可以吃到肉了呜呜呜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这几天去放肆追星补剧了呜呜呜呜,我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大肆破坏之前的生活规律日夜颠倒去追星补剧啥的,但以后会顾念这篇文的呜呜呜(顺便因为惰性不想更文了呜呜呜,明天开始会恢复正常的,最晚两天一更,要是状态好就一天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