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弱的受害者放弃了讨要清白的念头,真相大抵只有当晚凌空的月色同那个得逞者心知肚明。
自白鹭寺回府后,唐宗绶过了几天闲散日子。
从他二弟三弟自然照常忙着去上朝、处理公事,有时忙的半夜才回府;而他四弟倒是近些时候转了性子,不总是出去逛了。而至于唐宗绶自己,他也难得安安生生的呆在府里。
这种日子同他先前花天酒地比,也算是例外了。至于原因,一方面是由于他不爱去以往的好去处烟云楼了。现下他总觉得去那儿别扭极了,毕竟上次既戳破了秦岑同他虚与委蛇的假面孔,又在乐颐姑娘的莲子阁同他四弟在柜子里畅饮鱼水之欢……
一方面是因为,老祖宗估计是下了决心,自白鹭寺一行结束后,同郡主依旧留在了候府,瞧那往房里添置物件的架势,大抵是要待下常住了,他自然不能再去鬼混了。
他们夫妻两人即使都在府里,也不爱相处,老祖宗操不完的心,没机会便给他们创造机会。每日口头上花样百出,什么喊他去赏花、听曲、吃些点心,唐宗绶百无聊赖的去赶赴,进门便瞧见郡主在老祖宗身旁笑眯眯地坐着。
纵使母亲如此卖力的撮合他们,这对若即若离的夫妻依旧没能如她所愿的热络起来。有时老祖宗刻意的中途离席,独留二人相处,他们也无法做到如寻常夫妻一般坦率地交流。
相反,唐宗绶因为在白鹭寺那晚于郡主身旁遭人爬床窃香而莫名心虚;郡主也一反常态的没有再同他亲吻,却时常拿那种复杂的目光沉沉望向他,眉间一派浅浅的忧愁。
老祖宗见白白几日光阴耗费过去,长子同郡主始终不冷不热没什么动静,终于没忍住,差人将唐宗绶单独叫过来耳提面命一番,让他今日自己主动去寻郡主。
唐宗绶被老母亲一番苦口婆心的训诫,说的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从母亲屋里走出来,焉了吧唧的去找郡主去了。
然而他方才踏进郡主的院子,便隐隐听见一向清净的房里传来争执声。唐宗绶加快脚步,这才听清是郡主同她贴身丫鬟在说话。
“郡主,你既然不喜他,没必要下这种腌脏东西,未免太委屈你了……”
“够了,嘘声。”
唐宗绶本欲直接推开门的手顿住,迟疑的停下脚步,细细一想,总觉得这句话里暗含干坤。郡主的贴身丫鬟是端州王府配的,自从郡主被认回来之后便一直是她一人侍候着,什么学规矩认字穿衣洗漱等等皆是她陪着,关系堪比姐妹。
“我不委屈……我听母亲说他想要,我便给候府一个孩子。”
“郡主,可、可……”
唐宗绶听得云里雾里,这个“他”是指他自己吗?可是他并未和母亲提过类似意愿,毕竟自己心里清楚同郡主没什么感情可言,上一次房事远的像是上一辈子的事了。倒是母亲急得想赶鸭子上架,恨不得明天就抱上孙子。
“郡主,可、可老侯爷他都已经仙去了,您何必执念至此!”
“谁准你提他的!”向来娴静的女人却猝然厉声喝到,而后又像是泄去了全身的力气,疲累不堪的低声回她,语调是唐宗绶从未听过的眷恋轻柔,“这是我……唯一能替他做的事了。”
唐宗绶在四月的暖春里,在妻子的门外,彻骨的寒意自他的大脑涌至四肢,冻的他关节都僵硬,脚下那短短的一步万也迈不开了。
他这才勉强将这桩荒唐的婚姻,前因后果、从头到尾都串连起来。在那一瞬间,所有的复杂难言、莫名亲密都自动寻到了出口。
对……对,郡主若是喜欢父亲一切便都解释的通了……是了,他虽然没有继承父母双方极好的皮相,但是嘴唇却像极了父亲。
连同高兴时嘴角微翘的弧度都宛若是复刻一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