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唇瓣贴着他的,虔诚不已的闭着眼睛,好似她的全世界只剩下了这一件最为要紧的事。她的吻同那些唐宗绶所经历过的,激烈的、缠绵的吻不同,好似只是享受慢慢厮磨的这个过程。
偶尔会伸出濡湿的舌尖,缓缓勾画他的唇形,总之好似喜欢极了他的嘴唇。
唐宗绶被拽的略微倾身,然而他不敢压上去,也不主动,待到郡主往他唇缝里探了探,才略微启唇,让女人的舌尖能够称心如意的溜进去。
倘若不知道两人是许久未见、将近貌合神离的夫妻,大抵都会以为他们是黏糊的新婚夫妇了。
唐宗绶被吻着,却面不改色,他的妻子的舌尖反复舔过他有些尖锐的犬牙,这是一个温吞而不暧昧的吻,唇齿间甚至没有搅起水声。
他已然习惯了这种和郡主相处时突如其来的吻。唐宗绶同郡主成亲时老广平侯还健在,他们虽然由于郡主的身体状况而鲜少同房,然而郡主却极喜爱亲吻他,甚至于每天见面都会短暂遣散下人,单纯为了求一个唇齿相交的机会。
他曾以为那是喜欢。
然而这种状况在老广平侯逝去后愈演愈烈,郡主病弱的身体不容同房,好似也不爱同他共赴巫山的酣畅性事,时常三言两语便将求欢的他顶了回去,唐宗绶甚至记不清他们上次的床事发生在何时。
然而她却更痴迷于接吻本身,说话间自己便自顾自吻上来的时候更是多见。
女人在唇齿交融间喃喃的求他。
“侯爷,喊我的名字……”
“……颜莘。”
女人身体一僵,抽身从他唇上离开。唐宗绶瞧见他的妻子睁开了眼睛,眸色复杂,神情夹杂了一些自厌和哀默,一卷方才吻他时满溢出的眷恋。
一贯如此,他们往往以潦草的吻来结束每一次不易的温情。
但颜莘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清丽的面容上重新挂起淡笑,为他整了整衣襟,轻声同他说早些歇息,莫要传给他病气了。
这是不同床的意思了。
大房里放了两张窄床,有搬动过的痕迹,老祖宗决计是想让他们今晚同床共枕,所以提前差人将它们合在一起。然而现下又离心地物归原位,且分的极远,一个贴在窗边,一边则紧靠里墙。
唐宗绶自然是睡靠窗的那张床了,天气有些燥意,窗牗微微落着一条缝,清凉的风便溜进来一缕,又不至于吹到身子不爽利的郡主。
寺庙夜晚寂静,唐宗绶躺在无言的月色下,不眠的僧侣敲打木鱼声隐约入耳,他睡意作祟,在空远的禅意里昏沉睡去。
他平日不爱做梦,然而今日却意外做了一个悠悠晃晃的梦。
他于一片纯白无垢里栖息浅眠,安稳的躺着,没人来打扰,也没人来询问。但是宁静没有维持太久,忽然变了天气,乌黑的天际沉沉压过来,遮住了倾斜下来的光。
是雨点打下来了吗?从他的眼睑、胸膛一直到胯骨。什么时候脱的衣服?他想不起来了,总之有温软的东西像是赤裸的情欲一样湿漉漉的漫过,蜿蜒在他敞开的身上。
他止不住张开嘴要发出些适意的呻吟,但有人堵住了他发声。有人在那么用力的咬他的唇瓣。亲他的人一定很喜欢他,但这不够温柔,他不喜欢。
他于是舌尖抗拒的推阻出去那人强硬挤进来的舌头,却被他趁机缠上,泄恨一般凶狠的吮吸他。他的口腔成了那人的一块属地,他肆无忌惮的搅弄着牙床和软腭,连同湿红的舌尖都被迫随他到处寻事生非。
灵魂在被迫震颤,他喜欢这种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