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早就拿捏住了她此刻的软肋,所以她无法拒绝去陵墓。

楼下偌大的食厅只有一人。

孟婵音神色犹豫地站在门口,目光落在不远处,头戴金玉冠,身着玄墨白领的青年身上。

他似没有发现般,眉眼看不出情绪,执箸吃着早膳。

她在门口站了片刻,轻捉裙摆,莲步缓缓地坐在他的对面,嗓音柔软地唤他一声。

“阿兄。”

息扶藐放下玉箸,掀开眼皮,唇角被咬过的印记很是明显:“想吃什么?”

孟婵音垂下头,蠕声道:“和阿兄一样。”

息扶藐乜过她唇上的红痕,吩咐人再备上一份。

下人很快便端来一碗粥,两小碟素菜。

两人谁也没有讲话。

昨夜两人不欢而散,今日却都佯装未曾发生过,依旧维持兄妹表面间的和善。

孟婵音吃得很安静,余光偷偷留意到对面的青年用完膳,似乎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他坐在对面,手中拿着凌风递过来的信,神色淡淡地看着,时不时会吩咐一些事。

她见过他很多面容,却似乎唯独没有见过他处理正务的模样。

不苟言笑的严肃,每句话都具有不容反驳的力量感,令人下意识垂首臣服而细听。

她的余光渐渐变成直视,小口地喝着粥,乌黑又大的眼眸直直地落在他的身上。

这样的眼神谁也无法忽视。

息扶藐讲话的表情一顿,偏过头,漫不经心地问:“脸上有花吗?”

孟婵音眨了眨眼,对他弯着眼眸,软声夸道:“从未见过阿兄这样的一面,很独特,很……”

她绞尽脑汁地垂眸,仔细地想了想说:“总之,阿兄这个时候,身上有吸引人移不开目光的感觉。”

其实她是在有意讨好他,害怕昨夜将他开罪了,毕竟他昨夜看起来真的失态了,如何顺他的情绪,这些年她早就熟门熟路地掌握了。

息扶藐乜她满脸掩饰不住的小心思,脸上依旧淡淡的,眉眼却隐约松懈。

看来马屁没有拍到马腿上。

孟婵音悄然松口气,继续道:“阿兄,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息扶藐折起手上的信,淡声道:“等你用完膳就去。”

“好……”孟婵音闻言垂下头,迅速地咽下最后的粥,站起身,声线清脆,“阿兄,我吃完了。”

息扶藐站起身,她便跟在他的身后。

昨夜下了大雨,路上泥泞不好走,但好在昨日息扶藐已经提前命人将路铺上干草,现在走起来小心避开刚刚好。

墓碑是别人立的,所以地段并不好。

高高的山峰,半山腰的林中孤独地立着两座矮矮被绿草覆盖的坟,连供奉之物都没有。

孟婵音远远地看见荒草丛生的两个坟包,眼眶蓦然一酸,站在原地踌躇着不敢上前。

息扶藐见她通红的眼眶,近乡情怯地望着前方,伸手想对她说些什么,可抬起后停在半空,最后还是选择放下。

他默默地握拳负于身后。

孟婵音红着眼转头,对他祈求地说说:“我可以单独和爹爹娘亲待一会吗?”

“好。”息扶藐颔首,转身往另一边走去。

周围的人并未离得太远,依旧留意着她这边。

孟婵音知道他不放心自己,所以也没在得寸进尺,提着祭品缓缓上前跪在蒲垫上。

她俯身磕头,久久没有抬起身。

她从未见过亲生父母,出生时就被调换了,所以一直以为三姨娘的亲娘,幼时渴望三姨娘的爱,她不敢顽皮,做什么都用尽全力,姨娘说在两人在府上没有依靠,她便去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