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扶藐盯着她恼羞得泛粉的脸颊,没有生气,平静地问:“妹妹就这般想嫁人,哪怕是任何人都可以?”

旁人可以,为何他不可以?

孟婵音听出他话中的意思,脸色微变,虚握住掌心乞求地仰头看他:“你答应过我的。”

两人悄无声息地对视。

良久后,他先柔和眉眼,妥协地捏着她的手指,“婵儿的夫婿自然得好生相看的。”

孟婵音高悬的心渐渐落下,低下柔顺的眉眼,抿了抿唇道:“阿兄若觉得麻烦,不若等大夫人定夺。”

息扶藐不置可否地挑眉,松开她的手,懒散地靠在椅子上,半阖着墨黑的眸,又恢复往日般平静的姿态。

孟婵音悄然窥他一眼,也拿起刚才放在桌上的书继续看。

刚才的剑拔弩张好似未曾出现过。

只是孟婵音被亲狠了,现在唇隐约还有在发麻,扰乱得她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虽是让凌风带了公事在此处处理,实际上息扶藐并未待多久便离开了。

待他前脚一走,孟婵音也将书扣下,转身进了屋。

春心这才感觉两人之间似乎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什么不对。

春心摸不准,苦着脸站在院中好一会,直到听见里面的姑娘唤她。

进去后,春心恰好看见姑娘站在长公子送的两条红尾鱼面前,抱着空空的鱼食盒,为难地咬着下唇,泛红的眼尾藏着恼意。

“姑娘,你这是?”

见春心进来,孟婵音放下鱼食盒,闷声闷气地道:“春心,你去和阿兄身边的凌风说,鱼食没了,问阿兄什么时候得空送些鱼食喂养它们。”

还当是发生了何事,原来是鱼食。

到底是兄妹,即便两人生了嫌隙,也总能有台阶下。

春心‘嗳’了声,然后出去带话了。

待春心走后,孟婵音眉眼微倦地倚坐在窗边小方美人榻上,心中想着刚才息扶藐说的话。

仔细想了想,这时方觉得刚才气早了。

他那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不想遵守此前承诺了。

他还在想把她弄出府,然后换个身份养在外面,好让她乖乖的等段时日。

孟婵音想到他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都不畏惧,倘若真的被他换个身份弄出了府。

她无法想像届时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或许他会想着直接光明正大的纳她。

可她自幼就当着息府的姑娘,当着他的妹妹,她也无法想有朝一日,那些人看她的眼神。

她不想这样。

而且他如今觉得她好拿捏、听话、乖巧,又会迎合他的癖好生出一些逆反心。

现在如何喜欢,发了疯的想要把她彻底收入囊中,可待到日后厌倦了,她将成为毫无用处的破布。

孟婵音无力地靠在后面,垂着眼发呆。

这样的人生并非是她所求,所以必须得在他弄走之前,先断了他的念头。

……

府上人少了,没有彻夜不休的华灯,自然也显得星夜黯淡。

孟婵音喂完鱼,生出几分倦意就打算安寝。

春心打着哈欠放下帐子,吹灭了烛火,悄声将门阖上去了另一间屋子睡。

月悬高枝,惨白的地板被洒下惨白的光。

孟婵音隐约察觉身边的位置往下陷了。

熟悉的气息如雨后烹煮的清茶,克制又带着淡淡的清香,她忍不住靠近。

“阿兄。”她依偎进他的怀中,迷迷糊糊呢喃:“白日是我太骄纵了,不应该那样想你,你有没有生气。”

白日多尖牙利嘴,晚上就有多柔软。

息扶藐抱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