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清楚我是?谁!”薛惊昼压着?怒气低吼出声。
身子被一双铁臂死死钳制,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薛同云终于如同海上的浮木找到了支点,惊惧惶恐褪去, 委屈和愤怒浮了上来,说话时?不自觉带着?哭腔:“你别?吼我!”
她?还生?气了, 薛惊昼望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鼻尖飘来她?身上若有若无的甜香,被压抑已久的怒火灼烧, 胸口郁气难抒之时?,听见她?无助的哭诉,“我怎么……看?不见了……”
他一愣, 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她?的瞳孔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回?事?”嗓音由怒转急, 他将她?拦腰抱起,稳稳放到床上, 圈在怀里把脉。
亲密的接触令薛同云浑身一颤,死死控制的理智几乎崩盘, 身体里有一股难言的欲望叫嚣着?想要和他贴得更紧、贴得更近,她?疯狂想要攀附到他身上,获得某种安慰。
“春毒?你体内有春毒?”薛惊昼眼中闪过犹疑, 眉头缓缓聚拢, 生?平头一回?怀疑起自己的医术来。
将才把她?从海里救上来, 他安排侍女为?她?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当时?她?已经在发热,浑身滚烫。他只以为?是?在海水里泡久了, 着?了凉,怎么也没?想到竟是?中了春毒的缘故。
听到他说春毒, 薛同云耳畔轰的一声,浑身血液都在往头顶冲,强自维持最?后一丝清醒,挣脱他的手臂,摸索着?往床角爬去,抓起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只露出脑袋。
“走,你走!”她?嗓音不由自主颤抖着?,只想让他赶紧离开。
怀中一空,那种抓不住她?的空虚感爬了上来,被她?拒绝躲避的动作刺痛,尤甚于知晓她?被人下了春毒的怒火,薛惊昼嘴角浮现冷意,“我没?想动你。”
方才喂她?喝药时?的发生?的一幕不经意从眼前划过。
那时?的她?极尽热情,挂在他身上索吻,他还当她?是?在为?自己潜逃出走求饶,以为?她?在故意讨好?,以为?她?愿意为?了消解他的怒气献身。而他……而他毫无骨气地沉溺其中,仅仅咬破了她?的舌尖小惩大诫。
原来只是?春毒发作意识不清下的身不由己。
真正有意识的情况下她?便会像现在这样,推开他、不要他,宁死不屈。薛惊昼薄唇微抿,嘴角勾起一抹讽刺,不知是?在笑她?,还是?在笑自己。
薄被下,汗水浸湿了里衣,汗珠顺着?额头、脸颊滑落,滚进?衣襟下,在皮肤上掀起一阵阵酥麻。她?的身体正在变得无比敏感,便是?空气的拂动,都会激起满身鸡皮疙瘩。
薛同云缩在床角,忽然?感受到身体不受控制地起伏摇晃着?,支起耳朵仔细听,隐隐约约有海浪的声音,“我们现在是?在船上?”
“是?,在船上。”他肯定了她?的猜测,随后追问,“是?谁?”
气氛难捱的沉默了一会儿,薛同云思?维停滞,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在问,给她?下毒的人是?谁。
她?没?有察觉到他紧绷的声线,仿佛只要她?说出那个名字,他便立刻去把人碎尸万段一样。
薛同云咬牙吐出一个名字,“闻人忌。”
薛惊昼浑身戾气爆发,又在她?说出下一句话时?悄然?散去。
“我已经……已经把他杀了。”她?轻描淡写,只恨自己让他死得太轻易。
薛惊昼黑眸微沉,方才来时?,整片海域他都放出神识查探过,除她?以外没?有发现第二个人影,却原来是?被她?杀了。
好?厉害。
薛同云茫然?地睁着?眼睛,看?不见他的神情,也看?不见四周的环境,一片黑暗中,触觉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