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野躺了几天,周禹诗跟长在他病房似的,恨不能把门诊室挪过来。
这刚过了中午,章野小解完就被堵在了卫生间里,周禹诗进门看了看垃圾桶里的棉条,毫不避讳地说:“今天量少点,疼得还厉害吗?”
章野张口就要说不疼,但想起来周禹诗现在是医生的身份,得说实话,笑了笑道:“比昨天好点。”
周禹诗从旁边拿起一块毛巾,放了点热水泡上。
章野知道他要干嘛,立即伸出手:“我自己擦。”
周禹诗皱眉,前两天都他擦的,今天怎么……
“能动了,”章野连忙把周禹诗推出卫生间,隔着一道门问:“你是不是跟伯父伯母说了?”
周禹诗低声道:“我妈要来看咱俩,我就说了。”
住院这几天,章野都没跟店里说也没跟朋友说,不然一大堆人乌泱乌泱来看,他不知道怎么应付,虾兵蟹将解决了,重量级的挡不住了。
章野心如死灰,他说怎么一大早老两口轮番上阵问他想吃什么呢。
周禹诗怕章野觉得尴尬,自顾自地解释道:“我跟我妈说你这几天胃口不好,也睡不实,她有经验……”
章野拉开门,戳了一下周禹诗软软的腹肌:“还能比你有经验啊。”
“我天天给人讲理论保养,没真实操过,”周禹诗拉着章野进怀里,声音闷闷地问:“午睡睡了多久?”
周禹诗好像变得比以前黏歪,动不动就要抱一下亲一下的,弄得章野还有点不自在。他虽不抗拒,但得慢慢适应这个转变,或者等他出了院,周禹诗就不这样了?
章野乱七八糟地左想右想,随口多说了几分钟:“半小时。”
他顺其自然地从周禹诗怀里出来,往沙发上一坐,拿起苹果刚要啃,突然想起不能吃又扔下了:“你天天往我病房跑,领导不说啊。”
“院长是我大伯,我是这层主任医师。”周禹诗问:“想吃苹果了?”
章野摆摆手,不由得感慨道:“真厉害,你家几代都是书香门第。”
周禹诗敏锐地感觉到章野在想一些别扭的事。
章野的妈早亡,爹是个赌鬼,自己还是个性别畸形,高中都没读完,跟周禹诗的家庭天壤之别,他勾了下嘴角,无意地嘟囔了句:“有时候真觉得挺配不上你的。”
果然。周禹诗刚要开口,病房门被推开了,他讪讪闭上了嘴。
“小章”
兰月带着眼泪和风一起进来的,章野原本都准备好笑脸迎接了,这一下让他身体一僵,不知道做什么反应了。
周匀把大包小包的营养品放在桌上,脸上说不清愁容。
兰月快步上前,一把把章野抱进怀里,摸头又是捧脸,眼泪都蹭到了病号服上,她哽咽道:“怎么下床了啊,快上去躺着。”
章野这才找到话茬,摸了摸鼻子道:“没事,都好差不多了。”
“胡说!最起码躺半个月,瘦了这么多,哎哟我的乖乖。”
周禹诗从上初中就没哭过,这几天把前十几年的都补够了,兰月这么一弄他眼底又有点发酸,假装无所事事地站起身,帮他爹收拾带来的东西,分分神。
章野被兰月安置到了床上,哭够了又嘱咐饮食、穿衣,告诉他千万别着凉。
兰月思考了下说:“要不我留这儿照顾你吧。”
章野垂死病中惊坐起:“真不用伯母,我我…”
周禹诗收到了章野眼神里的求助,解围道:“不用妈,你在这儿他反倒休息不好了。”
章野扶额,话能这么说吗?
兰月稍微一转就明白了,章野毕竟不是小姑娘,确实有诸多不便,思来想去还是周禹诗照顾最合适:“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