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琼曾亲眼见到有人自杀,甚至还有自杀的异能者,因为他们无法接受世界的崩坏,因为人类正在走一条一定会灭亡的路。
李琼坚持到现在,他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
午夜,张金楠将昏昏沉沉睡着的李琼从床上捞起来,他贴着李琼的脸说:“张金雅告诉了我哪里有食物,你跟我一起去搬些回来。”
李琼挣扎着,“你别忘了那个人下午是怎么杀了周勃的?你还敢去。”
“这都什么时候了,怕屁!”张金楠不以为意,他手指不经意间掐住了李琼的睾//丸,“去不去?”
两人头盖毛毯,在雪地里鬼鬼祟祟地跟着张金雅给出的路线前行。
脚步声几乎没有,乌珩与应流泉同时苏醒,起床,走出房间,在客厅碰上面。
应流泉戴上黑框眼镜,“我去看看吧,你继续睡。”
“我陪你去?”
应流泉坚定地摇摇头,“好像是下午那几个人,我能解决,你睡吧。”
狼肉被积雪严严实实地掩盖着,冻成了冰坨子,张金楠看见这么多肉,眼睛都红了,他抖开口袋,“快点装!”
李琼屁股被踹了一脚,他弯下腰,伸手去搬面前的肉山。
手指还没碰到,身后就传来了一连串的脚步声,满眼困倦的青年站在了两人身后。
“你们在干什么?”应流泉偏着身子,“又在偷我们的东西吗?”
偷这个字眼直接刺激得李琼跳了起来,“不,不是,我们没有!”
张金楠看见来的不是下午那几个,而是一个生面孔,气质还很是畏缩懦弱,他腰板挺起来,“关你屁事。”
应流泉却并没有理睬张金楠,他蹙着眉,看着李琼,“接受不了自己变成现在这样吗?那为什么要听他的话呢?”
“不,不是……”李琼双目瞪圆,他侧身毫不犹豫把张金楠推倒在地,疯踹了他两脚,直到张金楠抱着肚子疼得嗷嗷叫唤骂爹骂娘,他才手足无措地看向面前的青年,他知道对方一定是理解了自己,马上道,“我怎么称呼您?”
“我姓应,你可以叫我应老师。”
“您做过老师吗?难怪,”李琼喃喃自语,他眼眶不自觉变得湿润,“我真的不想偷东西,是他一直逼我,他们都逼我,没有人理解我,我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狂了,他们太疯狂了,他们是不对的。”
应流泉欣慰道:“你还能明辨是非,说明你跟他们不一样。”
李琼欣喜若狂。
可应流泉后面的话却让他骤然浑身寒透,“可纵使他们不对,你也受到了他们的庇护,不是吗?”
“是……是,但是……”
应流泉眼底滑过一抹暗红,“但我是理解你的苦衷的人,你太单纯太正义了,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与现在的世界相处得并不融洽,它使你感到痛苦不堪,我认为,你有权选择提前结束这段非健康关系。”
雪花飘落,融化后,冰凉的雪水渗进皮肤毛孔。
李琼打了个激灵,苦笑,“的确如此,一直以来,我不仅不识好歹,作为既得利益者,我一边鄙视队友的行径一边却又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们的照拂。”
“但无论如何,我都无法接受自己变成他们那样。”
男生蹲下身,他快速捡起地上的匕首,毫不犹豫捅进了自己的脖颈,鲜血喷溅了张金楠一脸,后者呆愣良久,发出一声恐怖的惨叫。
李琼身体逐渐软倒,脸上却挂着释然的微笑。
应流泉看向张金楠,张金楠只觉得恐惧已经将他整个人都吞没,他嚎叫着,不敢看青年的眼睛,背过身,连滚带爬地跑了回去。
将李琼埋葬后,应流泉回到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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